在灵魂修复药剂的拍卖过程中，丽香和她的曾祖父一起坐在展位里。她很困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出价竞拍，而当这瓶药剂最终被售出，他甚至都没有争取一下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为什么——”
“选择会带来后果。”她还没问完，他就回答道，“我做出了一个选择，现在我要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负担。我已经强行改变了一次季节……我们别再不必要地打破平衡，强行引发另一次了。”
丽香仍然觉得这个答案太过含糊，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话。在她内心深处，她只是觉得他太骄傲了，不屑于使用这样的物品。也许他内心的一部分不想把家族的资金花在这么私人的事情上。也许他真的认为自己不需要它……也许他甚至把这看作是一个他必须克服的考验。
虽然丽香在可能的情况下会尝试采取逻辑和科学的方法——在系统出现后，这变得复杂多了——但族长却不同。他一直是个有精神信仰的人，相信天地之间存在着更多的东西。他曾是个出色的商人，在经营自己的企业帝国时很有逻辑，但他内心的一部分总是能在形而上的事物中找到慰藉。这种慰藉和信仰如今已经转化为力量。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告辞，去和其他分公司经理讨论一下。”
他只是缓缓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然后闭上眼睛休息。剑圣，作为地球上最强的人之一，仍然太过虚弱，没有拐杖就无法四处走动，而且很容易感到疲惫。但……这是他的选择。
嗯……在某些方面是这样。丽香确实认为他有足够的信用点参与竞拍，但她不确定他是否能在竞争中胜出。
杰克在各方面都很强大且有影响力，尽管他自己似乎常常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野吕家族里也有弓箭手会使用那把拍卖的弓；有些人至少有个人资金可以出价竞拍，至少在价格低于一亿的时候。但出于尊重，或许也有一点畏惧，他们都没有出价。
丽香明白为什么族长如此重视，希望能让杰克成为盟友，或者至少避免与他为敌。而这正是她要和分公司经理们讨论的事情……分配她的职责。
因为在拍卖活动结束后不久，她就该开始前往港湾城的旅程了。当然，在族长目前这种状态下，她不会离开。而且如果她确实不得不离开，她至少要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
拍卖活动的剩余时间里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杰克将他的弓绑定到了自己身上，和其他人聊了一会儿天，还照看了一下仍在睡觉的希尔菲。当只剩下十分钟的时候，所有人都回到展位，准备离开。
“你想马上回港湾城，还是在斯凯根再待一会儿，然后自己回去？”米兰达问他。
“我觉得对我来说，马上回去最好——对我头上的这只鸟来说也是。”杰克回答道。在离开之前，他也和迦勒聊过他的父母，所以他不回斯凯根是在预料之中的。
尼尔刚回来，他插嘴道：“我和斯凯根的空间魔法师交流过一些经验，我觉得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接近建成一个传送阵了。从现在起，应该用不了一个月。”
“不错。”杰克说，“那这样的话，如果我一个月左右后还能再去一趟，选择就更容易做了。”
这些都决定好之后，他们就继续聊天，因为希尔菲还没有醒来。考虑到她在他的头上，他认为这也算是身体接触，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于是，他抬起手，像在大风天按住帽子一样按住她。这团毛茸茸的羽毛球摸起来非常柔软。
就在时间结束前，米兰达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视野瞬间变换了一下。很快，杰克发现自己回到了米兰达在港湾城的办公室里。苏丹也和他们一起出现了，他刚才扶着费利西亚和罗曼的肩膀，让他们能轻松地回来。杰克实际上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方法进行快速旅行，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如果其他势力也这么做，他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
“这可真有意思。”他们一回来，苏丹就说，“非常有意思……”
“怎么了？”米兰达问道。
“我从这次拍卖活动中获得了我能得到的最高头衔，还获得了一些有趣的新机会……这肯定是我们以后要讨论的事情，尤其是现在系统商店已经关闭了。”
听到这话……杰克想起系统商店只会在拍卖活动结束前开放，但他说实话已经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他自己没怎么用过系统商店，而是依靠像苏丹和莉莉安这样的中间人。说实话？这也不算什么大损失。
系统商店关闭后，要获取批量生产药剂的原材料可能会有点困难，但幸运的是，杰克觉得他现在已经有了大量的储备，能撑一阵子。不过，在储备耗尽之前，他想建立一些自己种植草药的方法。
杰克起身告辞，准备回他的小屋，他告诉米兰达，让汉克在有时间的时候来找他，谈谈地下炼金术实验室的事情。
在回去的路上，他还发现，在现实世界中，拍卖活动期间只过去了大约一个小时。杰克回小屋的路程并不快，因为他头上的希尔菲还在睡觉，他得小心翼翼地走。他本可以把她抱下来拿在手里吗？当然可以。他这么做了吗？没有。
回到小屋后，他发现尽管他离开了一周，但这里没什么变化。至少，地面上是这样。通过他的感知领域，他看到地下有人在对墙壁做一些工作。汉克本人不在那里，但有一群其他工人在——包括一个杰克曾在港湾城的建筑主管身边见过的人。
他觉得没有理由去打扰他们，就等着汉克来。杰克在门廊上坐下，向后靠着放松。头上有一只鹰，杰克像所有完成系统活动的人一样……向维利汇报情况。
“那么，维利，有时间吗？”杰克一边和这位神明建立联系，一边大声问道。
维利几乎立刻就回答了：“一直在等你先打电话过来——不想打扰你和其他凡人的谈话。这是基本的礼貌，你知道的吧？现在快跟我说说。活动中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好东西吗？”
“这么好奇啊，嗯？想我了？”
“是啊，这段时间可真无聊。你知道的，就好像你正在看一部超棒的视频，然后突然网络断了一会儿，你只能等着它恢复，看着视频缓冲。太折磨人了。说真的，如果被他们祝福的人处在像这次活动这样特殊的封闭系统空间里，对很多神明来说都是一种不安的体验。我们无法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也无法联系到你们，而且对很多不像我这样的神明来说，这甚至可能很危险，因为他们失去了影响或控制被祝福者的能力。”
“所以我们就趁那段时间说神明的坏话。”
“不瞒你说，那确实是最好的时机。”维利说，“但是拜托……跟我详细说说。包括为什么希尔菲安鹰会吃下一份风之馈赠。”
杰克最终还是妥协了，迅速解释了活动的进展情况。蝰蛇对整个活动并不感到惊讶，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显然，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很普通……直到杰克说到最后一轮。当杰克提到系统实体出现时，他特别感兴趣。
“是的……他们所呈现的形态各不相同。当你看它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人类。我看到的是一条蛇……你头上的鹰可能看到的是一只鹰在那里。或者是一个人类……因人而异，并不总是呈现出你自己种族的样子。至于你说的时间和空间看起来很奇怪的那些情况……嗯，别太深入去想。当系统直接参与其中时，时间和空间这两个概念都没什么意义。”
“我知道。我已经放弃尝试理解它了。但是，系统到底有多强大呢？”他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他想从一个应该知道更多的人那里了解一下。
“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这就好比问现实有多强大。能量有多强大。存在这个概念有多强大。没有什么可以量化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对于一个单一的事件，系统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出整个宇宙，创造出比任何神明都强大的存在——甚至包括我——而且我们的一切都由它来推动。没有系统，我们谁都不会存在。一切都是系统，系统就是一切。就这么想吧。”
“所以，是无限强大的意思吗？”杰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道。
“甚至是无限乘以无限的强大！”维利也开玩笑地回应道。
“哼。那我该向哪里投诉我的弓才是传奇品质呢？本来可以给我一把‘一击必杀之弓’之类的。”
“遗憾的是……看来即使是无所不能的系统，在客户支持方面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不过，从技术上讲，你只要说出甚至只是想到你的投诉，就意味着它们已经被记录在案并且被知晓了。”维利欣然回答道。
“好吧，那我就将就着用吧。”杰克假装很生气地妥协了，“不管怎样，最后一轮有一些好东西……”
他一件一件地提到了那些物品，维利对系统给出的东西印象深刻。黑暗之心和地下城核心都是极其有价值的物品，在更广阔的多元宇宙中，如果能买到的话，它们的价格会高得离谱。那些传奇装备也都很棒，不过说实话，维利对这些装备不太在意。杰克知道他只是假装对杰克的弓很兴奋，但这也没关系……这就好比杰克得到了他的第一辆破车，然后去了他朋友那停满了超级跑车的车库。当然，他会为你感到高兴，但他并不会真的留下深刻印象。
维利也觉得圣石有点好笑，还说野吕家族的剑阵和战争号角也不错。据他说，这两样东西在整个d级阶段都会很有用，在进入c级之前也是很好的助力，直到它们开始显得不够用，需要升级为止。
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件物品真正让他印象深刻：风之馈赠。这是一种无论如何都买不到的物品。这是一种就连S级元素生物都会为了得到它而屠杀整个星系的物品，也是神明们会为之决斗的物品。
这是一种在力量上更注重品质而非数量的物品。具体的效果，维利也不确定，但很可能会让希尔菲升级一个技能，并影响她未来进化的“记录”。因为她被归类为怪物，天然的宝物也许也能让她提升等级，不过风之馈赠很少能做到这一点。总而言之……这对她来说非常好。
“最后一件物品是一瓶灵魂修复药剂。”杰克说完了他们得到的所有东西后说道。
“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维利回答道，杰克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真切的困惑。
杰克的回应是召唤出那瓶药剂拿在手里展示，然后再次鉴定了它。
[灵魂修复药剂（独特品质）]——由于地球在寻宝活动中的表现，由系统直接提供的一瓶灵魂修复药剂。灵魂修复药剂能够治愈对灵魂造成的任何创伤，并恢复施加在灵魂上的任何损伤或暂时性困扰，包括对真魂的困扰。需求：d级。
他等了一会儿，因为维利什么也没说。大约十秒钟后，杰克觉得有点奇怪。“那么？你怎么看？”
又过了几秒钟，这位神明才回答：“我无法鉴定它。”
“什么？”
“我说我无法鉴定它。我只知道这是一件叫做灵魂修复药剂的物品。没有关于它的描述。它是做什么的？我猜是帮助治愈灵魂创伤之类的吧？”
“嗯，描述上是这么说的……”
杰克把整个描述大声读给这位神明听，他通过和维利之间的联系感觉到了一些反应。尤其是当他读到最后一部分，提到系统直接说明它可以用来治愈使用超凡技能或用于规避死亡的技能所带来的反噬时。杰克也提到了d级的要求，但据维利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一件专门为你和那位老剑士创造的完全独特的物品……它……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物品。它能做到物品做不到的事情。”
杰克很困惑，问道：“你说不是物品是什么意思？”
“你手里拿着的东西其实就跟一瓶纯净水差不多。瓶子里有什么并不重要。这基本上就只是一个瓶子，表明系统会帮助任何使用它的人。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记录’。没有魔力。没有能量。它真的就只是一瓶……什么都没有的东西。”
听到维利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杰克问道：“所以我不能用‘味觉品鉴’技能来品尝它，也不能从它身上窥探到任何信息吗？”
“不能。没人能做到。从空无一物的东西里是窥探不到任何信息的。但是，要知道这并不影响它的实用性。如果你选择保留它，我想你可以通过在更广阔的多元宇宙中为某人使用它而获得很多好处。即使限制是d级。不过，我猜你是打算用在你的面具上吧？”
杰克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是目前暂时的计划，前提是我没有找到其他用途。不过我有点不确定这意味着什么，虽然森林之王说他会让我觉得物有所值。甚至以王者的荣誉起誓，不管那意味着什么。”
“听起来是个计划。”维利回答道。
“得了吧。告诉我，森林之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独特生命体有奇怪的行事方式之类的，但给我透露点信息吧。”
“不，那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我只能说，你可能会对整件事有复杂的感受。”维利故意回答得含糊其辞，让人恼火，“还有……我得说，我对那位老人更尊重了。他选择承受反噬，而不是接受瞬间治愈。虽然这可能看起来很愚蠢，但我赞赏他的决定。这段时间是他超凡进阶的重要部分，也是他必须经历的。这可能有点突然，但你觉得他会愿意接受一位可能理解他的神明的祝福吗？”
“我不确定。剑圣看起来很固执，而且我在拍卖期间和他交谈时，听起来他拒绝了所有试图联系他的神明。但是……你说的是哪位神明呢？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位道之神吗？似乎挺合适的。”
“不，不是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很合适，但剑圣需要的不是一位老师。道之父教导并收弟子。这位老人不是弟子，而是一位领导者；他根本不适合。不，他需要的是一个只提供观点，在不太多干涉的情况下给予他祝福之力的人。”
杰克点了点头，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
“那么……你心里想的是谁呢？”
“时间原初之神，伊恩·克洛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