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以天气炎热为由,免了众人的晨昏定省。
江晚晚早上起床用膳后,直接去了康王住的院子。
李星泽早已候在正厅,似乎没有休息好,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
康王借口晨练,一众仆从识相的退到院子里,将空间留给江晚晚和李星泽两人。
李星泽没有说话。
昨晚李璟瞧见江晚晚离席之后,萧琰火速离席,便让他跟过去瞧瞧。
事后他才明白为何李璟不亲自过去,大概是在江晚晚昏睡呓语的时候听到了些什么。
还好李璟没去,萧琰和江晚晚亲密的姿势让他看见还得了?
重生的事情过于诡异,江晚晚用梦境来解释,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同李星泽交代了一遍。
李星泽一脸吃惊,“梦境能理解,只是萧琰怎么会与你做同样的梦,连时间线都能对应上,就跟真实发生过一样。”
江晚晚耸耸肩,“我也想知道。”
为什么就她和萧琰两人重生?
她是因为死了才重生的,那萧琰呢?
绝不是巧合,得找机会问问萧琰。
李星泽叹道:“就目前来讲,好些事情都验证了你的梦。”
江晚晚点点头,那就是她的前世,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事情,并不是梦。
李星泽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后院争宠啊。”江晚晚说道。
李星泽:“看萧琰对你的态度,别说是皇后之位,就是让他抢个皇位送给你,他也会答应,不考虑跟他去北狄?”
他的话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江晚晚淡淡道:“要不让萧琰和李璟打个商量,他俩登基之后,将两国合并为一国,我来当女帝,他俩一个当南皇夫,一个当北皇夫。”
李星泽瞠目结舌,这女人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些,真敢想。
明月司近几个月没接到皇帝派活儿,李星泽将人手都调出去,专门针对朝臣做了个摸底调查。
结果翻查出不少朝臣的隐私,重者能身败名裂,满门遭难。
他与江晚晚说起此事。
江晚晚笑嘻嘻道:“让人尽快整理成册,待回到京城,就该用上了。”
宁馨儿有孕,安国公府要留一留,先拿其他官员的爵位来应付皇帝。
李星泽说道:“自村子建起来后,城里的乞丐少了不少,只是以后的生计是个问题。”
提起此事,江晚晚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村子附近有几座荒山,去查查是谁的产业,看是否能买过来,让村子里的村民们能有糊口的地种。”
李星泽:“那片荒山的土地贫瘠,种不出来粮食。”
也不一定要种粮食,江晚晚想到了沈侧妃,她做的那些稀奇玩意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制,山上合不合适种植?
江晚晚温声道:“你先帮我打听一下,或许有其他用处。”
两人闲聊了几句,怜冬进来禀报,说皇后召见江晚晚。
江晚晚原以为是皇帝用皇后的名义召见她,可是坐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皇帝过来。
皇后客套了许久,总算步入正题:“你与璟儿成婚半年多了,本宫盼着好消息呢。”
这种好消息难道不该是盼王妃吗?只有她生的才是嫡出。
江晚晚笑笑:“今年宣王府新添了几位姐妹,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皇后盯着江晚晚看了一会儿,眼神里闪过一丝忧伤。
“璟儿是我看着长大的,皇室之人,许多事情身不由人。本宫眼睛不瞎,看得出来宣王府的这些女人中,他唯独待你不同。”
“这孩子打小就可怜,性子清清冷冷,自从娶到你,才有了丝人的气味。”
“本宫希望他的长子乃你所出,他大概也是这么期待的。”
皇后的语气真诚,不似在说客套话,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疼爱李璟。
李璟身为皇子,爹娘尚在,皇后为什么说他可怜?
江晚晚不明白了,这样的皇后,上一世为何会在李璟登基前自戕,赔上母家的前程。
江晚晚平静的看着皇后,她如今还备着避子的药丸,李璟自回到京城后,待她的态度都变了,说不定已经腻了。
程时武被她派去明月司,等有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助他进禁军。
等她多些人手,就要考虑怀孕生子。
若哪天没了恩宠,想生都难。
“晚晚,想什么,这么入神?”皇后担忧道。
江晚晚摇摇头,道:“平王和北狄公主的婚事定在何时?”
虽然不知道萧琰为何临时改变主意,让萧禾嫁给平王,但是她能肯定的是,两人一日不成婚,萧琰就有借口多留一日。
皇后缓缓道:“两国联姻,本该大办特办,只是考虑到天气炎热,打算十日后在庄子里办了。”
早在北狄传信要送公主过来和亲的时候,内务府就已经在着手准备婚仪用品,现在只差个吉日。
江晚晚吃了口茶点,昨夜舒贵妃院子里的动静可不小,说皇后偏心,将李璟不要的人硬塞给她儿子。
南靖血统严谨,平王娶了北狄公主为正妃,他的嫡子就不可能成为皇位继承人。
如今皇帝还未立太子,将来议储时,有一个敌国人当妃子的平王占不了优势。
朝中大臣都是人精,这种情况下,极难选择站队平王。
皇子正妃的人选直接关系皇子的前程,也难怪舒贵妃发那么大的脾气。
中宫无子,她瞧着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竟为了李璟的前程,不惜得罪专房专宠的舒贵妃。
江晚晚试探道:“秦王、越王和燕王的生母都已经不在人世,皇后娘娘似乎更关心有母妃宠爱的宣王。”
聪明的皇后应该在没有生母的皇子中挑一人,过继到自己名下,可以相互扶持,相互成就。
皇后笑笑,轻声道:“舒贵妃跋扈,若是她的儿子将来得势,哪里还有本宫的一席之地?”
南靖重孝道,平王就算再不堪,也不敢公然忤逆嫡母,否则朝堂里的那些老顽固冥顽不灵。
皇后的理由自然不成立。
况且她上一世当众自戕,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不该是这种气节。
皇后的目光盯在江晚晚的手腕上,她喝了口茶,说道:“听说城阳侯夫人医术高明,最拿手的是制药,味道极苦的避子药,她能制成甘甜的药丸。搓成小小的一枚,往空心镯子里一藏,安全又方便。”
江晚晚闻言,吓得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