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道:“习惯,谢陛下关心。”
皇帝道:“你病才好起来,正是要好好补身子的时候,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吩咐御膳房,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宁馨道:“谢陛下。”
皇帝看着宁馨一口一声谢陛下,除了道谢似乎就没有别的话要跟他说,因此也不再说些叮嘱她好好养身子的话。
两人静静坐着,沉默许久,皇帝看到方才宁馨手边的书,便伸手去拿:“你看得这是什么书?”
谁知宁馨身子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
两人都愣了一瞬。
皇帝装作没看见继续将书拿在手中,翻到前头是本《建安七子列传》,皇帝翻着书道:
“朕只看过《魏晋史》,识得七子之名,诸事烦扰,却从未有机会细细了解这几位才子风骨……德妃你可否替朕讲讲这本书?”
宁馨看着皇帝手里的书道:“陛下恕罪,臣妾愚钝,
也是随意找些书打发时间,字都未必识得全,更遑论得其中精髓讲于陛下听。”
皇帝于是悻悻放下书,又扯了几句有的没的,摸摸袖中令牌,终是没有拿出来,嘱托她好好休养,皇帝便起身离去。
皇帝离去,宁馨坐在床上,呆呆看着那本《建安七子列传》,良久,苦笑着摇摇头,便又躺倒睡了。
第二日,德胜前来,在含德殿宣了一道皇帝口谕,大概意思就是让宁馨与赵锦绮合作,
去修建善堂,还赐下了一道出宫令牌,并许多钱财和人,供宁馨驱使。
德胜离去,宁馨握着那出宫令牌久久不能平静,
若说这几日含德殿的变化可以被她执拗的认为是巧合,
那这道圣旨和这令牌实实在在就是他给的,她再也不能充耳不闻了。
可,为什么?
前几天他还那么厌恶自己,威胁自己不许出宫去,现在为何态度转变这么大?
她之所以一直不敢直视他的改变,就是怕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她的错觉,到时她会被伤害的更深。
可现在这牌子实实在在就拿在手中,后妃中,除了掌权的皇贵妃,她是唯一一个拿到出宫令牌的妃子。
他,到底想做什么?
宁馨翻来覆去想不明白,最后干脆也不想了,如今自己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他要如何便如何吧!
她已是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了,在这世上更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好怕的了。
宁馨如此安慰自己一番,便去找了赵锦绮,又要回了她委托的修善堂的差事。
第二日便穿着素净的便服,带着翠儿还有赵锦绮送过来的人,出宫去了,至于皇帝送的钱财与人,都暂时放着没有动。
宁馨走了,皇帝便到了含德殿里,站在墙角的大柜子前,盯着看了许久。
刚伸手摸上那柜子上的锁,门里便进来一人:“父皇,你干什么?”
皇帝惊讶回头,便看到赵锦绮手里拄着根拐杖,直挺挺走进来,皇帝急忙撤了手,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朕……朕刚转到这儿,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