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之际,天边泛起一丝微弱的光亮,司徒允便早早地起床洗漱,仔细整理衣冠服饰,做好前往早朝的准备。
内侍罗公公赶来侍奉主子,却见已经整装完毕的临王。
他脸上堆满笑容,躬身施礼后轻声询问:“王爷,是否先用过早膳?”
话音刚落,他身后训练有素的仆从们便动作娴熟而有序地将丰盛的早膳摆放于餐桌上。
司徒允微微颔首,迈步走到桌前坐下,优雅地拿起筷子开始享用早餐。
然而仅仅吃了几口之后,他的目光再次转向罗公公,语气严肃地吩咐,“你速速派人前去监视宋明一家,切不可让他们给本王惹出任何麻烦事!”
罗公公不敢怠慢,赶忙恭敬回应:“遵命,咱家今日即刻派遣人手前往。”
紧接着,司徒允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补充说道,“还有那个陈泽鑫,日后若没有得到本王的允许,不许放他进府。”
言罢,司徒允已然搁下手中碗筷,站起身来,准备动身前往朝堂参加早朝。
此时,罗公公心中暗自思忖:宋明此人倒还容易应付,但那陈家舅爷却绝非善茬啊……
正想着,忽然瞥见即将离去的临王身影,连忙开口高呼,“王爷,您就只吃这么一点儿吗?”
说着,转身迅速端起一盘精致的糕点,快步追赶上去。“我的王爷呀,您再多吃一些吧。今日乃是大朝会,恐怕时间漫长,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呢。”
司徒允实在不愿再听,身后之人那没完没了的唠叨,脚下生风一般,步伐迈得极大且迅速,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他似的。
而一旁的流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被眼尖的罗公公一把抓住,动弹不得。
只听得他急切地说,“快快快!赶紧把这些给王爷送过去!”
流星闻言,不由得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脸无奈,“罗公公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王爷向来最讨厌这种清汤寡水的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明明知道王爷不喜欢,可您每天还是要准备这些,难怪王爷总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然而,罗公公并没有理会流星的抱怨,反而伸出手指着他,痛心疾首地说:“王爷前几天刚刚犯了胃疼的老毛病,不吃些清淡养胃的食物怎么能行呢?
他又哼了一声,生气地道,“你们这些人,如果稍微能有点儿用处,我也不至于天天像这样追着王爷跑了!”
流星正想反驳几句,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看到罗公公那严厉的眼神,顿时吓得他一个激灵。
于是,他二话不说,转身拔腿就跑。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上了马车。
车夫张二,口中高喊一声“驾”,马鞭一挥,马车便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起来。
待车子驶出一段距离之后,流星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拉开窗帘,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托盘递进车内,轻声说道:“王爷,这......”
谁知,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司徒允便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罢了,你拿去吃吧。”说罢,便闭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流星看着盘中那些精致的点心,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其实,他曾经偷偷尝过一口,那种味道简直无法形容。
他甚至怀疑自家王爷之所以会患上胃疾,完全就是被罗公公找来的那个厨子给折磨出来的。
真不知,罗公公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个厨艺糟糕透顶的人来做饭,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哎!仔细想来,陈家舅爷所言似乎不无道理啊!王爷的确需要一位贴心关怀、知晓冷暖之人常伴左右。
哎呀,其实上官小姐无疑是个绝佳之选,她与王爷自幼相识,情分匪浅。更难得的是,就连王爷多年缠身的胃疾,也是她想方设法将其养好的。
如此看来,这门亲事倒也般配得很呐!可就是那位上官丞相似乎对自家王爷抱有很深成见。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临王一声怒喝,紧接着便飞起一脚踹向流星。
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流星慌忙站起身来闪到一旁,心中暗自懊恼不已。
他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驾车的张二,埋怨对方没有及时提醒自己。
临王满脸厌恶地瞥了流星一眼,随后便迈开大步,风风火火地朝着朝堂方向走去。
朝堂大殿之上,气氛庄严肃穆。众多身着官服、神态各异的大臣们分庭而立。
吏部和刑部的官员们紧紧跟随在右相上官鸿身后,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
礼部、户部以及工部的官员则簇拥着左相刘之禹,展现出另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兵部与太仆寺则坚定地站在了镇国公秦威这一边,构成了朝堂中的第三大派系。
在这样一个复杂多变的政治格局下,几位成年的王爷也入六部行事。
大哥战王司徒赫,身负重任,常年驻守于北疆,保卫边疆安宁;
二哥静王司徒宁,由于身体病弱,他常常选择深居简出,过着宁静淡泊的生活。
三哥西王司徒晟,在礼部担任要职,参与各种典礼仪式;
四哥鲁王司徒昶,在兵部负责相关事务,关注军情动态;
六弟陆王司徒佑,则在工部点卯度日,应付了事。
而临王这般既无母族帮衬又缺少妻族支持的人,只能自成一派。
\"圣上驾到!\"随着一声高亢的呼喊,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众臣们齐刷刷地跪地参拜,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穿透宫殿的穹顶。
晋安帝缓缓步入殿内,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他神情威严,目光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然后,他轻轻地抬起手,示意众人起身。\"众卿平身。\"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紧接着,御前公公扯着嗓子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们便开始纷纷上奏,所奏之事大多是些关乎国家日常政务的决策问题。
然而,这些繁琐的事务对于司徒允来说实在太过枯燥乏味,以至于他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晋安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半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地向下方群臣发问:“诸位爱卿,今日可有要事需要上奏啊?”
话音刚落,秦太尉一派的三品武将莫林将军大步向前,走到殿前单膝跪地行礼,说道,“启禀陛下,南疆驻守的齐将军在与南蛮的战斗中大获全胜!如今战事已全部结束,是否可以让其率领军队班师回朝呢?”
晋安帝听了之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并回答道:“此事朕已然知晓,齐将军此番大捷着实是我大晋之福!待到大军稍作休整之后,便可安排齐将军回京复命。”
莫林将军闻此喜讯,心中大喜,连忙跪地叩头谢恩道:“多谢陛下隆恩。”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上官丞相却突然间,语气坚定地说,“陛下,依老臣之见,齐将军立下赫赫战功,确实功劳不小。但是南疆那块地方实在太过重要,此番班师回朝,还望陛下慎重考虑。”
他这话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赞同上官丞相的观点,认为应加强南疆防守;也有人认为应该让齐将军回京受赏,以激励士气。
秦威嘴角微微抽搐着,心中暗自思忖:“上官鸿这个老家伙,着实让人厌恶至极!”
就在他准备开口辩驳之际,却听到晋安帝发问道:“上官爱卿所言甚是有道理啊。那么按照爱卿之见,应当如何行事?”
上官丞相恭敬地向皇帝行了个礼,发表建议,“启禀陛下,或许可以首先安排齐将军及其麾下小部分军队将领回京复命。再派遣一名经验丰富的将领赶赴南疆地区,同时调拨粮草辎重,确保南疆的稳定。”
秦威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甚至开始对这位上官丞相产生了些许好感。然而,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提到粮草问题时,一旁的刘丞相顿时变得不安,情绪激动地高声喊道:“陛下啊,请恕微臣不能苟同。要知道那齐将军刚刚大败南蛮,如今还余威尚在,只要命令边境的士兵们加强戒备和防御就可。”
晋安帝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目光转向秦威,询问,“秦太尉,对于此事,你认为如何?可否行得通呢?”
此刻的秦威内心忐忑不安,这个问题着实让他左右为难。如果回答赞同,恐怕难以迎合圣上的心意;但若回答反对,军中将领们必然会失去一笔重要的军粮供应。
秦威稍作犹豫后,恭敬地向晋安帝行礼,“圣上英明睿智,体恤军将们。然而,南疆地区地处边远,路途遥远且艰险,物资运输的确面临诸多困难。为保万无一失,此事还需具体商议。”
晋安帝眉头微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缓缓说道:“秦太尉所言极是。那么,就由你来与户部共同商议吧,务必要保证南疆边境的安全稳定,不容有任何闪失。”
秦威和刘之禹连忙再次叩首谢恩,齐声回应,“微臣(末将)谨遵圣旨!”
晋安帝扫视了一眼朝堂上的群臣,“诸位爱卿,还有何事需要上奏吗?”
这时,站在上官丞相身后的京兆府尹急匆匆地走上前来,躬身施行礼,“陛下,微臣有事要禀报。”
接着,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司徒允,言辞恳切地发问:“微臣斗胆请问临王殿下,对于那起舞弊案件中牵涉到的众多学子们,您是否已经做出了妥善的安排?”
又将目光投向晋安帝,哭诉起来,“陛下,近来京兆府每日皆有出身贫寒的学子前来告状鸣冤。微臣实感无奈啊......”说话间,脸上露出一副极度痛心疾首的神情。
司徒允听到这番话,心中暗自思忖,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眼观鼻、鼻观心,对任何事情都不予回应。
就在此时,西王赶忙站出来,恭敬地禀报,“父皇,儿臣亦有要事上奏。”
晋安帝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准。”
得到允许后,西王抬起头,眼神轻蔑地看向临王,语气不善地说:“据闻,五弟昨日先是前往天德书院,随后又去到上官丞相的宅邸。”
“你这般没头没脑地乱说一通究竟何意?”晋安帝面露不悦之色。
“父皇莫要动怒,请听儿臣解释。天德书院有学生状告上官丞相之子,其在科举考试中作弊。而五弟不仅与上官家的人交往密切,前脚刚送人去了上官府,紧接着又亲自登门拜访。”西王说完,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如此行为,着实让人难以理解,难道就丝毫不懂得避讳吗?”
“临王,可有此事?”晋安帝一脸严肃地开口询问。
听到这话,上官丞相心头一紧,连忙跪地叩头,声音颤抖着大喊,“老臣惶恐啊!”
临王见状也赶忙学着他的样子,双膝跪地,口中高呼:“儿臣惶恐啊!”
然而刘丞相却突然轻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呵呵,上官丞相和临王还真是默契得很呐。”
上官丞相闻言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毫不示弱地回应,“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紧接着,他再次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晋安帝,郑重其事地说,“圣上,老臣也有事启奏。那西王与刘丞相私下里来往密切,就在去年,他们借助科举应考之机,徇私舞弊、大肆敛财。”
话音刚落,刘丞相和西王顿时脸色大变,不约而同地齐声喊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随后,二人也双双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大呼,“老臣(儿臣)冤枉啊!”
看到这一幕,上官丞相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击:“刘丞相和西王之间也是默契非凡呢。”
一时间,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两派官员纷纷站出来指责对方,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而一旁的秦威等一众武将则冷眼旁观,宛如看戏一般,静静地等待着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此刻,临王强忍着笑意,心中暗自思忖:早就听说上官丞相智谋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轻而易举便扭转局势,将对手一军。
“父皇!儿臣谨遵您的旨意,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调查科举舞弊这等大事之中。每日不辞辛劳,奔波于各个府邸之间,仔细查问相关事宜。然而,未曾料到,如今竟有人诬陷儿臣结党营私!”司徒允一边痛心疾首地辩驳,一边重重地磕头向皇帝谢罪,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要把整个宫殿都震得颤动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使得四周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临王身上。
“儿臣深知自己身负重任,但绝不敢有丝毫懈怠或私心杂念。如今遭受如此不白之冤。”司徒允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无奈。
“恳请父皇明察秋毫,罢黜儿子的官职,让儿臣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抬起头来,双眼睛此刻已经变得通红,看上去就像一个受尽了万般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