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这次,如果是从前,温屿肯定会想尽办法让她名正言顺的伴驾出行,绝不会是换一身太监服这么偷偷摸摸跟来。
天知道她昨日知晓此安排时差点没气晕过去。
好在儿子是个靠谱的,不但将把柄转为优势,还让皇帝对自己的感情又深了些。
就是…
看着太子的面容,皇后心底沉了沉。
蒋池肆回到营帐内。
小圆子刚想跟着殿下进去,就被蒋池肆瞪得后退了一步。
“啊,奴才想起膳房那边还有事,奴才先行告退!”
说完咻一声,整个人消失成为一片剪映。
蒋池肆独自坐在营帐内,手里摩挲着一块刻有屿字的玉佩。
“屿哥,你还好么?你是帮我安全好了,自己却叫我如此担心…”
没错,温屿大半夜出门前,已经预感到自己可能没办法及时到围猎场,所以一早就把代表他身份的玉佩交给了蒋池肆让他随机应变。
顺便把他的安排逐一跟蒋池肆透了底,就怕蒋池肆第一次面对这种大场面手足无措露了怯,再让大臣们看了笑话,不把这位六殿下放眼里。
好在效果是好的,只是温屿越不出现,蒋池肆心就越是不安。
蓦的,喉结上贴着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蒋池肆倏的睁眼,就看见修长的指尖紧贴着他的大动脉。
好似轻轻一捏,他的性命就会随风飘散。
“你…是谁?”蒋池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要你命的人。”声音沙哑且难听。
闻言,蒋池肆心神剧震动,忽的,后背贴上来一具滚烫的躯体。
微风拂过,蒋池肆嗅到一股熟悉的草木香气,这是…
蒋池肆瞪大了眼睛,还没等身后的人有所反应,蒋池肆一转身就把人抱了满怀。
“屿哥…”
温屿:…啧,怎么发现的…
本来还想吓唬吓唬这小东西的,没想戏都不让唱了。
轻拍着蒋池肆的后背,温屿心中也是一片柔软。
以往的世界都是池肆保护的他,这回角色掉了个,别说,还挺新鲜。
但温屿还是板着脸道:“还敢撒娇?警惕性这么差差,如果我真的是刺客,刚刚你便死了千百遍了。”
蒋池肆揪着温屿的衣领,轻轻蹭了蹭。
“哼,有屿哥的人在,我才不信有人能伤到我,我这是相信你。再说了,如果真的是刺客,刚刚转身那会我就能把毒粉撒出去了,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温屿看着蒋池肆灼灼的目光,没敢说出打击他的话,只能顺势闭了嘴。
“屿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皇子和太子都想拉拢你了。”
蒋池肆脑袋枕着温屿的胸口,目光依旧炽热,“那是因为屿哥太强了!你是没看见,金鹤出现时,朝臣们有多震惊!”
温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也是按照原主的记忆行事而已。
前世原主就是用一只金鹤帮太子取悦帝心的,真不是温屿的心思有多高明。
对了,说起金鹤,前世金鹤被射杀之后已经奄奄一息了,经过太医的救治,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在当天就被毒杀了。
还反嫁祸给了太子。
如果一切轨迹相同,那他今晚得盯着点金鹤那边的动静。
和蒋池肆交代了一番,温屿就想离开,怎料一时不察,竟被蒋池肆扑倒在软榻上。
“天色还早,坏人都是晚上出没的,你这么早过去也是干等着,何不做点爱做的事?难道好一天没见,屿哥不想我吗?”
卧槽,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温屿想逃,却只能无奈的圈着蒋池肆的腰肢,以免他胡闹着把自己摔下榻去。
“六殿…唔…”拒绝的话被密集的吻堵住,而后全数化为破碎的低吟。
等温屿再从营帐出来,月已高悬。
温屿虽然隐匿了自己的踪迹,依旧觉得营帐外那些侍卫们的目光有些奇奇怪怪,温屿脸腾的一热。
没办法,他已经尽量克制声音了,但这是营帐,就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外面总能听见一些动静。
而且温屿还得时刻担心会不会突然有人掀开营帐,简直是…太刺激了…
好在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今天事太多,他们胡闹了那么久还是没人来打扰。
想到这,温屿脸又是一红。
呸呸呸,说得跟自己很想被人撞破似的。
那小东西真的该教训一下了,居然还会拿这事要挟人了,真的是…
胡思乱想间,温屿已经到了关着猎物的笼子前,好不容易找到正在休息的金鹤,还没等他过去,就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靠近金鹤。
确定那道身影没带武器,温屿瞬间把自己藏在黑暗中。
他倒是要看看,这回是谁要作妖。
那道身影避开守卫,踉跄着靠近了笼子。温屿这时才发现,那道身影还提着个木桶?
难道那桶水就是毒?
温屿蹙了蹙眉,就在黑影踉跄着举起水桶准备往金鹤身上泼时,温屿眼疾手快的窜出去把黑影敲晕,顺便稳稳当当的接住木桶。
温屿闻了闻木桶里的水,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这不是毒,这味道…
一时间,温屿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味道。
“是谁在哪!”一个守卫突然喊了一声,其他打盹的守卫瞬间起身。
看着到处亮起的火光,温屿只能提着黑影的衣领,胡乱将地上的脚印弄乱,然后飞身离去。
进了密林,温屿将黑衣人甩到地上,同时将那一桶水都泼在黑衣人身上。
透心凉的感觉袭来,黑衣人闷哼着睁眼。
“说,谁让你对金鹤动手的?”
周遭太暗,黑衣人只能依稀看见身前的人影,看不清容貌。
猝了一口,“呸,要杀要剐随意,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哦,还是个烈性子。”
温屿挑眉,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的他的面容。
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忽而出现的脸就像是地狱中索命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