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和高一功自从投效了安*之后,部下立刻进行了严格的整编。作为大顺军的旧部,他们经历过无数战斗,一个个都是十足的老油条,一旦得到了先进的武器,精良的训练,战斗力立刻暴增。
而且由于驻扎在陕西,不断和鞑子还有当地豪强战斗,实战经验也相当丰富,在前不久的各方比武之中,李过的部下竟然仅仅落后于近卫军,那些老将全都大吃一惊。
顾振华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惊讶,反而是欣喜不已。李过和高一功可是在历史上领导了二十几年的抗清斗争,在那种艰苦卓绝的情况下,能够死死的撑住,本身能力就是不同凡响。
军队就是靠着拳头说话的地方,李过他们表现出众,顾振华毫不犹豫的任命两人出任陕西军团的正副指挥使。下辖七个团,外加守备部队,总人数超过了两万,可谓是兵强马壮。
得到了重用,李过也是诚惶诚恐。
“陕北一战,大顺军从此瓦解,如今再战陕北,还真有点忐忑啊!”
高一功哈哈大笑:“有什么好担心的,再战陕北,就是鞑子灭亡的开始!如今鞑子兵力已经远不如从前,反而是我们蒸蒸日上,此消彼长,要是再赢不了,那就说不过去了。”
李过也微笑着点点头:“这么说,我心里头也有底了!”
“指挥使,金锁关急报!”斥候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李过大吃一惊。
“快,拿给我看!”
接过了公文,李过看了一遍,顿时拳头攥得咯嘣嘣直响。
“好一个鳌拜,早就想找你,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这次你死定了!”
高一功也一把拿过了公文,看了几眼之后。忧心忡忡的说道:“来亨他们兵力单薄,想要对抗鳌拜,实在是太困难了。要不这样,我带着大军押后。你领着骑兵以最快的速度救援,差不多一天就能赶到金锁关。”
“不必。”李过斩钉截铁的回答。
高一功也皱了眉头:“你不愿意去,那我带着人马过去也成,要是去晚了,我怕来亨会有危险。”
“我说不必,就是不必!”
李过突然瞪圆了眼珠子,大声说道:“这次是消灭鳌拜的最好机会,就让金锁关充当一颗诱饵,引诱鳌拜上当,我要四面围困。把鳌拜彻底消灭,减除一个心腹大患!”
高一功道:“鳌拜凶恶,早就该消灭他,可是来亨兵微将寡,要是出了点差错该怎么好啊。别忘了那可是你的义子!”
“就因为他的我的义子,才必须有肩膀,能扛得起来!”
高一功眯缝着眼睛,长叹道:“你这是拿孩子当诱饵,换取胜利,未免太无情了吧,你知道他会多危险吗?”
李过望着空中。突然叹道:“看到天生的雄鹰没有,孩子不能总在大人的羽翼之下,早晚他们必须迎接挑战。这种乱世,他们不能强大起来,谁也帮不了他!危险,但也是机会。我相信来亨,一定能成!”
李过眼望着金锁关的方向,强硬着心肠,咬了咬牙,说道:“马上给宜川的李年飞鸽传书。让他攻占富县,截断鳌拜北归道路。熊心兵发白水,堵住鳌拜东窜之路。康大力进军黄陵,从背后攻击金锁关,告诉他们,三天之内,务必全部到位,这一次必须干掉鳌拜,用这个满清第一勇士的脑袋,给北伐祭旗!”
……
金锁关中,杨慎言刚刚指挥着部下,将城墙周围暗藏的炸弹都给引爆了。一团团的火光,笼罩了这些鞑子,剧烈的爆炸,砖石飞溅,几乎无人幸免。
有的鞑子被砸碎了脑袋,有的被炸开了身躯,有的断手断脚,有的干脆被埋在了砖石中间,活活被压死憋死!
在这次袭击之下,共有三百多个鞑子被炸死,还有不少人受伤,加上之前死掉的,将近一千人。鳌拜也在爆炸之中,受到了震动,他从城上滚落,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血喷在了体外。
这家伙一阵头晕眼花,他急忙用单刀拄着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虽然损失惨重,可是城墙都给炸倒了,安*也就失去了掩护,只有死路一条,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赌赢了!
鳌拜也来不及收拾身上的便溺,一身恶臭的他手里举着钢刀,大声的喊道:“冲,杀光明狗!”
“杀光明狗,杀光明狗!”
鞑子疯狂的喊叫着,向着关城之中冲上去。
眼看着汹涌而来的鞑子,杨慎言忍不住露出了轻蔑的微笑: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金锁关周围怪石众多,修建关城的时候,建筑就大量的采用了石板,比起别的城池要坚固许多。另外安*为了修筑道路,也调来了大量的水泥建材。
就在战斗的空隙,他和李来亨亲自督促,城中已经做好了巷战的准备。
“来吧,鞑子,这就是你们的坟场!”
冲在前面的鞑子丝毫没有感觉,他们沿着一条街道,向前冲去,可是跑到了尽头,突然有水泥板和木材组成的一道墙挡住了去路。
几个鞑子涌上去,1七手八脚就要拆掉,可是突然从两边的房屋之上,探出了两颗脑袋,这两个士兵每人手里拿着两颗点燃的手榴弹,狠狠的抛向了鞑子。
“去死吧!”
轰!轰!
隆隆的响声,这十几个鞑子全都中了招,有四个当场被炸死,还有五六个受伤不轻,身上血浆奔涌,哇哇痛叫。
“上面有明狗!”
残存的鞑子沿着酒楼就冲上去,可是到了顶层,他们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人影。一转身,居然楼梯已经被撤了,两支火箭射在了二楼,顿时朱红的木柱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火焰和黑烟,吞噬了楼上的鞑子。
这种场景在关城之中随处可见,一个鞑子刚刚转过了街角。突然迎面一棒子打来,把他的鼻子都打碎了,这家伙重重摔在地上,从后面冲出两个民夫。手里的铁锹狠狠的切在了脖子上面,顿时一颗人头滚了出去。
除了零星的袭击,杨慎言更是带着手下的火铳手,不断的发动反击。他们以庭院的围墙作为掩护,一队鞑子冲来,他们突然举起了枪口,一阵排枪打过去,顿时倒下了十几个鞑子。
剩余的鞑子冲过来,他们也不硬拼,急忙撤走。等到鞑子再露出破绽,就像毒蛇一样,毫不犹豫的咬上去。
鞑子见过无数的战斗方式,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如此的巷战。失去了城墙的安*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相反失去了城墙的羁绊。他们战斗方式更加灵活。狡诈如狐,狠辣如蛇,全城都是陷阱,都是杀戮场。
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墙上的窗子会突然打开,探出一个黑乎乎的枪口,打过一枪之后。他们转眼就消失了。
不只是杨慎言,李来亨也带着人马从城墙上退了下来。城中众多的建筑,就像是在胸墙阵里面演习一般,李来亨非常喜欢这种背后下手的感觉。
他带着人马,像是狸猫一样,偷偷潜到了鞑子的身手。一刀下去,刺透对方的胸膛,让鞑子死的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就算到了阎王爷那里,都没法报账。
整个金锁关都变成了战场。每一栋房子,每一处院子,都别想轻易拿下来,鞑子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且即便是打下来了,还要面临着安*不断的反击。让他们不胜其烦。
就算是鳌拜也不例外,他领着人马冲向了一个大院,在迎面突然探出了十几支枪,对着鞑子就是一顿乱射。
“主子小心!”
一个包衣奴才挡在了鳌拜的面前,正好一枚铅弹击中了他的脑袋,一霎时万朵桃花开。
鳌拜又气又恨:“烧,给我烧了,被这些明狗都烧了!”
到了这时候鳌拜不得不使出了最后的招数,城中火焰乱飞,他们不断的点火。可是安*也不是吃素的,那些点火的鞑子是重点照顾的对象,而且一旦着起了火,就有民夫提着水桶,快速剿灭。
双方就这么不眠不休的僵持着,一连到了第三天,终于鳌拜凭着人数的绝对优势,将李来亨和杨慎言堵在了东城的一片区域当中。李来亨的胳膊已经受伤了,左臂上一条半尺多长的伤口都来不及包扎。
“杨大学士,你说咱们是不是要嗝屁朝梁?”
杨慎言这几天下来,越早就熬得憔悴不堪,嘴唇上全都是水泡。俊俏的小白脸黑一道红一道的,和小鬼差不多。他无所谓的说道:“谁知道,反正杀了那么多鞑子,我也够本了!”
“没错,那就再杀几个,多赚一点!”
李来亨他们的火药早已消耗一空,现在手里唯有的武器就是刺刀!
外面苍凉的号角响起,鞑子再度发动了攻击,鳌拜的部下呐喊着冲上来。李来亨红赤着眼睛,向着鞑子冲上去,
两股洪流相撞,兵刃不断的撞击,有鞑子,也有安*,每时每刻都人倒在了地上。站立的人越来越少,鞑子却是越来越多。李来亨的心头最后一点希望也要破灭了。
“鞑子,老子和你们拼了!”
轰!轰!轰!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阵的炮声传来,震得天摇地动,鬼哭神嚎。
“怎,怎么回事?”
李来亨还在惊讶之中,杨慎言突然眼前一亮,忍不住大笑道:“援兵,援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