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这么信任高文惠,对你自己的亲表哥高元才却如此防范!”诸葛亮有点不太理解袁熙的行为。
“不同于我表哥,高文惠在此地没有政治基础,而且西河郡长年被匈奴统治,高文惠再有才华也难能作为,不是你说的让我尽量少杀点世家人才吗?太得罪本地世家豪族,容易得到反噬。”袁熙看了看诸葛亮,想起了他那个表哥高干,还跟他的忠臣仲长统关在一起呢!
“你要不要去看看你表哥,他已经求见你好多次了,说是想跟你谈谈。”诸葛亮觉得袁熙最应该就是留高干一命,高干代表着益州蜀地高家,这个家族在汉朝也很有势力,最好不要全得罪了。
“也是,该来的始终要来,见见也无妨,走吧!”袁熙其实不太想见高干,因为这家伙从来都没看得起过袁熙,如果现在还是那个死样子,袁熙很想杀了他;如果向自己求情,袁熙又不愿意看到这种高干,太丢袁、高两家的人,说什么高干也是袁熙的亲表哥,即便作为穿越者,袁熙也不想看到高干向他摇尾乞怜。
事实上,高干两者都没做,反而是一种悍然赴死的感觉:“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吧?可以,反正你连亲兄弟都杀了,也不差我一个表亲。我只求你放我家人一命,他们是无辜的,不该为我的野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而且他们也是你的亲人,我们这个家还是少死一些人为好!”
这让袁熙有点惊讶,他转头看向另一个牢房的仲长统,这个姓仲的居然不给袁熙正脸,背对着袁熙抬头看向窗外的月光。
“是你教他的吧?仲长先生!高元才这么傲气的人可说不出这么慷慨悲歌的话!”袁熙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对着仲长统就是嘲讽。
“怎么不说话了?仲长先生,其实我挺感谢你当初的帮忙的,虽然我这个表哥是个自负的混蛋,但是他能把并州治理成这样,你肯定出了不少力,但是为什么你没能拦着他跟匈奴人欺负自己人呢?像你这种高洁之士,怎么也跟他这样的烂人一起堕落了?”袁熙看仲长统不搭理自己,干脆继续对着仲长统的后脑勺输出。
“袁显奕,你不要欺人太甚!公理(仲长统,字公理),你不用理他,他根本就是个疯子,弑母杀弟,篡改诏书,不忠不孝,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杀要剐,冲着我来!”高干听着袁熙一口一个“混蛋”,一口一个“烂人”,终究是绷不住了。
“哎!这才像你吗!表哥!”袁熙对着高干说道。
“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既然不想杀我们,那现在这是何意?”仲长统终于转过来了。
“我希望你出来帮忙,不是在这自怨自艾,他没救了,这个国家还有救,你不能老是躲着,是不是?”袁熙说了一堆高干听不懂的话,可是仲长统能听懂。
“怎么救,天下疲敝,百姓从贼,为何?不就是土地兼并,像你们这样的豪强四起,才造成的吗?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曹操,谁又敢真的动那些世家豪族,不过是给这个天下换个姓氏罢了,根本救不了百姓,更救不了国家!”仲长统说出了东汉末年乱象的本质,可惜袁熙没办法解决这些,他只能先得到天下的统治权,再去考虑如何从世家豪族手中一点点把天下拿回来,交给天下百姓。
“仲长先生现在说的这些,世家豪族们又何尝不懂,但是谁又愿意让出手中的利益,有钱的人有几个真的愿意帮助穷人们崛起,施舍出一点点让穷人感谢自己,满足自己的成功欲望,还有可能,真让他们那些世家豪族分享自己成功的果实,或者跟老百姓同甘,可能吗?”袁熙指出仲长统提出问题却不去想办法解决的天真。
“那你想说什么?”仲长统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个不甘心的青年。
“很简单,重新统一天下,把土地重新收归国有,然后在把土地重新按照人口数平均分给天下百姓,并且严禁所有人包括皇家私自买卖土地,只要百姓手里有土地,就不会饿肚子,天下就不会再有黄巾军这样的大动乱。即便有小的乱象发生,为了保住手中的土地,百姓也会站在朝廷这一边的。”袁熙直接提出了自己从后世学来的土地改革方案。
这直接击溃了仲长统的思维,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激进或者说天方夜谭的想法,甚至站在袁熙身后来吃瓜的诸葛亮都愣住了。
仲长统愣神了好久,突然给袁熙行了个大礼,说道:“请君侯教我!”
袁熙命人打开仲长统的牢房,扶起仲长统说道:“我没什么可以教先生的,只能请先生助我!”
之后袁熙就在高干的一声声诅咒下,离开了牢房,他当然不会亲手杀了高干,他派十几名近卫营的人押解着高干先一步回了邺城,而高干、高柔、仲长统以及夏昭和邓升的家人也都被袁熙派兵带回了邺城,而他自己则是带着仲长统、诸葛亮、赵云等人带着大军慢悠悠地前往壶关,司马懿再次被留在了太原城处理后事。
袁熙他们没有直接前往壶关,而是,先去了那个铜鞮城,他要亲自奖赏铜鞮城的城守,于是袁熙让大军在城外驻扎,自己带着仲长统和“二十三卫”进入了铜鞮城。
在路上,袁熙遇到了一件奇事,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在路上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用鞭子抽打,为首的那个一边抽打还一边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偷跑,打死你们!”
袁熙当然看不惯这种欺负弱小的行为,让鞠六带着二十三卫上去把那些恶汉给一一打倒,自己则是上前“英雄救美”,对着美人说道:“这位夫人,你没事吧?”
“我不是夫人,这是我弟弟!”那美人抬起头来,姿貌极美,居然能和甄宓匹敌,就是蔡琰都稍逊一二,而且十分骄傲地对袁熙说道,仿佛怕袁熙误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