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陂浑身是血地走进宫殿之内,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虚弱的皇帝,手中把玩着青玉瓷瓶。
里面装的,是能救皇上的解药。
皇上望向他手里的瓷瓶,心中一喜,他的双臂撑在龙榻之上,强撑着坐起来,赞赏地望着他。
“皇儿,你做得很好,你先把解药给我,待我服下,便即刻下旨。之后,你就是新的太子。”
李陂讽刺一笑。
想到前太子的下场,还有那六个被这位父皇当成互相斗狠互相残杀的工具兄弟,看清皇上的视线落在哪里后,他随手把药瓶扔到一边。
“比起当太子,我更想登基。”
当太子有什么好的?
看看历朝历代的前车之鉴。
有哪个太子不是做的胆战心惊,身边又危机四伏的。
李陂对太子之位没兴趣。
但李陂对九五之尊的位子很感兴趣。
一是他确实有很多想做的事。
二是他想恶心某些人。
比如:他的父皇。
李陂也明白,皇上眼下对他态度好,不过是暂时让他当太子。
他这位父皇啊,极注重尊卑,这么些年又被权力腐蚀得连骨头都不剩,一辈子都想坐在龙椅之上。
他的父皇还瞧不起他那见都没见过面的母亲。
也把他这儿子视作毕生耻辱。
皇上盯着滚落远处的药瓶,怒道:“孽子!”
“说起来,父皇不愿接受我的存在,决定杀母留子,之后还无视宫人对幼小的我辱骂折磨,皆因您年轻时招架不住美色,没有管住您的下半身。”李陂转身。
他的相貌无疑是好看的。
毕竟当年他那当军妓的母亲能被皇上看上,靠的就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而李陂别的没继承,这副相貌却残留着他母亲生前的几分影子。
李陂步履缓慢地在殿内走动。
他一边走,一边打翻殿内的盏盏明灯。
火光,一点点烧起来。
想到那个被视作耻辱,到死连名分都没有的母亲,李陂的眸中浮现几许苍凉,又透着浓浓的自嘲之意。
皇上看着火光里李陂的脸,顿时想起那位容貌过人的军妓。
他的眼中,有怒,有恨,还有厌恶,以及对李陂的害怕:“住手!快住手!”
李陂岂会听他的话。
他的脸颊,映着几分火势的红光,漆黑的眼眸之中,既有对这位父亲的怨恨,也有一点水光浮现。
他望向龙榻上满面惊恐的皇帝,唇角一掀,继续动作优雅而缓慢地打翻另一处明灯。
看着火光越来越大,李陂嘲讽出声:“你杀妻,我杀父,这很合理。”
皇上瞪圆双目,朝火光之外的李陂大喊:“孽障!住手!住手!!!”
宫殿内的火光,照亮了夜里的半边天。
温孤雾白立在满地尸体之中,望着从殿内出来的那位少年帝王,两人在布满血腥之气的夜色中,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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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平定后,在群臣的拥护下,新皇李陂很快登基。
李陂也是雷厉风行之人,他性情乖戾,不尊祖制,登基当日,便下令废除历来的妃嫔殉葬制,将本该陪着先皇一起去的妃子遣散各处。
次年,便打压世家门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