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噜~~~”
黄折月捂住了肚子,舔一舔有些干的嘴唇,对周明礼说,“周叔,我想你做的猪肘子了。”
静坐的周明礼眼睛都没睁开,平静说,“等出去就能吃了。”
黄折月,“我们真的还能出去吗?”
他都不知道在这儿待多久了。
周明礼来到这里之后,就在四处看了看,他发现这里并没有看守的人,锁着的门不论周明礼是用脚踹还是用身体砸,外面都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怎么都弄不开。
他和黄折月就像是被遗忘在这里了一样。
黄折月仰天长啸,“难道真没有出去的法子?”
周明礼听他唠叨个没完,显然还是不够饿,不够渴。
他懒得听黄折月叨叨,起身沿着土墙摸来摸去,手摸到了与门连接的地方。
这是沿着泥土修建的一面墙。
周明礼按了按那泥土,缺少水分的泥土顿时往下掉渣。
周明礼摸索了一下手指,眼底浮现思忖。
“死到临头了,你们还想出去?”
一道轻蔑的声音响起。
关着的门被打开了。
一道刺眼的灯光照在周明礼和黄折月的脸上。
两个在黑暗里待了许久的人被这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
周明礼眼睛闭上,语气平淡,“看来你就要像丧家之犬一样,从京市逃走了。”
简单一句话,说得郭臻面皮紧绷,整个人就像是被戳中了逆鳞一样。
他三步并做两步,大跨步的冲到了周明礼的面前,冲着他的脸就来了一拳。
“以前我顾忌身份,没有光明正大的动你,你把我逼到这一步,你觉得我还会和你讲道理?”
不比郭臻吃饱喝足,周明礼已经断水断粮三天了,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么造。
“你现在过来,不就是想杀我们?”脸上冒出猩红血口的周明礼从口中吐出血水,扯着唇轻笑,带了点清醒的疯意,“你不会真以为我怕死吧?”
“等你一会儿被烈火焚烧时,还能说出这句话再说。”郭臻讥讽的笑。
“是不是你杀了我爸爸?!”
郭臻身后,黄折月的声音响起来。
他站起身,看向黄折月,“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
“的确是我派人杀了你父亲。”郭臻微笑,“我不仅杀了你的父亲,我还让人去你的父亲坟前,刨了他的坟,挖了他的尸。”
黄折月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他死死盯着郭臻,眼眶猩红,愤怒大吼,“我杀了你!!”
人还没碰到郭臻,黄折月就被郭臻一脚给踹开。
黄折月落到地上,本来身上就有伤,这会儿更是伤上加伤了
“小杂种。”
郭臻面无表情的骂了一句,转身往外走,跟着他来的人提着一桶油,就往门里泼。
周明礼就着那一点光,蓦的扑了出去。
油被周明礼的动作弄到了那个泼油之人的身上。
“他妈的!你干什么?!”那人怒骂一声。
黄折月迸发出超乎常人的力量,从那人的手中抢过了油桶,小半桶油,被他猝不及防的往郭臻身上泼去!
“该死的杂种!”
“郭处长,要小心了。”
啪嗒一声。
微弱的火光亮起来了。
郭臻正厌恶身上的油,就听到周明礼那不紧不慢,平静中透着发疯之感的话。
那道轻微的啪嗒声就像是枪响,令郭臻大脑疯狂闪烁不祥的预感。
他看向周明礼,却见周明礼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打火机。
飞轮牌的打火机上摇晃着一簇火苗,那火苗将周明礼半张被打的侧脸映照,涨红的痕迹却比不上他眼睛里那簇足以燎原的火苗来的狠厉。
他明明是在笑,郭臻的大脑却在不停示警。
让他快跑快跑快跑。
郭臻现在真是万分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到这里亲眼看下属把这两个人烧成灰烬!
他的恐惧与退缩,被周明礼尽收眼底。
周明礼笑了,脚步不紧不慢,略过双腿打颤,满身都是油的大汉,走到了郭臻的面前。
郭臻往后退,“周明礼,我可以放过你,你把火灭了,现在就能带着黄折月离开,我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
“呵呵……哈哈哈哈哈。”
周明礼笑出了声,笑出了眼泪,愈发玩味的看着郭臻,“看样子,你比我更怕死,郭处长。”
“你要是不想死,就告诉我你和单生铄的勾当,不然,我可控制不住饿了三天的手发抖,失误将东西扔到你身上。”
周明礼微笑,“你应该很喜欢看烈火燃烧的场面吧?”
郭臻只觉得周明礼的笑虚伪,阴狠,肮脏。
他仿佛被一双无形大手握住了喉咙,他如果想活,就要说出真话。
郭臻额头冒汗,好半天,他闭上眼睛,低声道,“我说。”
“单生铄在琉璃厂的时候我就在跟着他,单生铄管着琉璃厂,别人想从他手底下过买卖,就得给他交钱。”
单家早就发家了,可单生铄的家却是在琉璃厂发的,京市琉璃厂,各种古玩,珍品流进流出,单生铄经手的东西来路正的,来路不正的全都有。
单生铄三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寐下上千万的家资。
彼时郭臻初出茅庐,拜了单生铄的墙头,就在为他做不光彩的事情。
贫穷人家得了好东西,来琉璃厂找人掌掌眼,东西好的,也给你说不祥,最多只能卖一个银元。
你不卖?
呵,出了琉璃厂,你不仅得把东西交出来,人也要少一条腿。
富人有好东西露出来还想私藏?
第二天就有卫兵登门抄家。
你要是不想被抄,把好东西送到单先生的门前,跪在单先生面前,磕上几个响头,这才能保住三分之一的家产。
郭臻在单生铄的手下,有对付穷人的方法,也有对付富人的方法,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单家关系众多,有人庇护,从来没人敢动他们。
直到后面郭臻和单生铄的女儿单孜心相爱。
单生铄不想女儿嫁给郭臻这条心狠手辣的狗,与她说了闻家小子,可单孜心竟然与郭臻私相授受,还怀了孕。
单生铄就算再愤怒,也不忍心对自己唯一的女儿下狠心。
郭臻从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位置调走,进了机关,他和单孜心也开始在商量结婚。
一场意外,却让单孜心断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