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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端阳佳节,阖家欢聚一堂,崔显兄弟三人得知母亲带着儿孙射角黍,便也来凑趣。

后花园的空地上,早已用五彩丝线高高悬挂起一串串饱满诱人的三角粽子,丝线在风中微微晃动,粽子也随之摇曳。

射角黍要用到的小竹弓和羽箭也已取了来,小竹弓是用柔韧竹子制成,轻便易操作,即便是闺中女子也能不费力气的挽弓;而羽箭的尾部装饰着彩色羽毛,美观又大方。

射角黍的玩法也很简单。

众人皆站在悬挂粽子的五到十米处,通常是女子五米,男子十米,以此上前射箭。

射中者不仅能得到子所射中的粽子,还能得到另外的彩头。

卢氏早已从自己的私库中腾出了许多精美物件来做今日的彩头,有舶来品水晶球,水晶手链,红珊瑚手串,各色彩石戒指,徽墨,湖笔,端砚,还有一些精美的小香包。

要么说是崔氏的老太君,即便是随意准备的彩头,价值已是不凡。

本来众人都是凑趣而来,见了这些精美之物,其中不少还是自己素日最是喜爱的,忽然就士气大振。

五个孙女孙女婿,夫妻二人自然成一队;崔嘉钰等崔府几个少爷,这会已在崔显的授意下领着各自媳妇回了岳家。

毕竟崔家既然让出嫁的女儿回家躲午,若是不许自家媳妇们回去。

若是传出去,对崔氏的名声无益。

是以这会园中,就只剩下崔家的五个女儿女婿,还有崔显三兄弟及各自的夫人。

另还有上座的卢老太君。

众人抓阄决定顺序。

乔乔家是昭哥儿抓得,小家伙抓了个第一。

梵梵家第二,茜茜第三,歆歆第四,蓁蓁最后。

蓁蓁家是越哥儿抓的,这“臭手气”遭到了众人的打趣。

至于卢老太君和崔显三兄弟,只是凑趣而来,一时兴起也可下场玩两次,但不参与抓阄。

谢珩作为第一个,有好有坏。

好的是那些彩头,看中哪个就能赢走哪个,没人抢得了;坏的嘛,自然就是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供借鉴。

昭哥儿蹦蹦跶跶的喊着“爹爹加油。”

梵梵:“三姐夫是正儿八经的武将,这些小玩意肯定难不倒他啊。”

歆歆:“也不好说,这竹弓太过小巧,比起将士们所用的大弓很不一样。”

谢珩拉扯两下竹弓找了找手感,又问乔乔:“那些东西,喜欢哪个?”

这种喜欢哪个就给你赢来的霸气,乔乔真的多少次都爱惨了。

“红珊瑚手串吧,那个意头好。”

谢珩扫了眼那堆的金玉,一眼看到了那串牛血红的珊瑚珠子,鲜艳浓郁,颗颗饱满莹润。手串的正中点缀着一个粉碧玺质地的心形吊坠。

他脑中登时便浮现出妻子那截皓白纤细的手腕,若是戴上这样艳丽的红,定然好看。

脑中落定主意,搭箭、拉弓,动作一气呵成,弓弦紧绷,箭头稳稳地瞄准其中一串最远处的粽子。

“嗖”的一声,羽箭离弦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粽子应声摇晃,上头扎着一枚青色羽毛的羽箭。

“好!”周围顿时一阵鼓掌喝彩。

昭哥儿拍手蹦起来,“爹爹好厉害!”

不等再多说什么,昭哥儿跑到放彩头的桌案边,踮着脚要够那串珊瑚手串。

但桌子太高,他一个人压根做不到,崔显见状起身,抱起昭哥儿在怀里。

昭哥儿成功拿到。

“娘亲!”昭哥儿从外祖父怀中滑下来,迫不及待的跑向娘亲。

将红艳艳的手串戴到了娘亲手上。

众人看着心都化了。

“昭哥儿可太机灵了,这是怕别人和他抢呢。”

“这小家伙真是人小鬼大。”

“哎,现在到三姐射了!”

戴上了丈夫赢来、儿子送来的珊瑚手串,乔乔高兴地差点忘了自己还要参与这回事。

她的射角黍技术肯定是没法和谢珩比的,以往也玩过,她准头并不好,成与不成,全看运气。

但祖母拿出的那方端墨极好,她也想给他赢来一个彩头。

深吸一口气,乔乔瞄准自以为最近的一个粽子,放出羽箭。

“嗖”!

乔乔眼睛只盯着自己要射的那个粽子,在发现上头没有羽箭,顿时大失所望,自己这是没有射中。

“三姐也射中了!”耳边忽然传来梵梵惊奇的呼声。

???

她没有射中啊。

乔乔抬眼移去目光,就看到自己方才射出的那支红色羽箭吗,居然扎在了和她事先瞄准的方向完全相反的一个粽子上。

这……

她一时不知该说自己准感差还是运气好。

但这不妨碍昭哥儿更高兴了。

梵梵打趣笑道:“三姐,我没看错的话,你瞄准的好像是右侧的粽子,怎么最后射中的却是最左边?”

歆歆也笑:“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不管怎么说,能射中就是运气好!”

蓁蓁:“瞄着右边,射中左边,三妹你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说着笑作一团。

乔乔窘得耳朵有些热。

昭哥儿不管那么多,“娘亲,我们这次要什么?”

昭哥儿是个小财迷,看到娘亲又射中,就知道自己可以再拿一个好看的东西。

乔乔指了下那方端砚,“要那个好不好?”

昭哥儿好看的眉眼顿时皱了起来,“娘亲,那个黑的不好看。”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笔墨纸砚,也不不识货,只知道既然赢了东西,肯定要捡好看的挑。

娘亲为什么要这块黑乎乎的大石头啊。

“可是你爹爹喜欢啊?”乔乔腔调柔软。

谢珩怔怔看着,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绣玉兰花褙子,玉兰花花瓣的轮廓用了金线勾勒,在日头下折射出熠熠光彩。

如今还不到三个月,没有显怀,她依旧是那般纤细窈窕。

她蹲下身和昭哥儿说话时,白皙的侧脸被日光罩上一层柔软的光芒。

和最初成亲那会比起来,她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起码容色上一点不输当年。

只是做了母亲的她,更显柔情似水。

昭哥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和惊奇。

爹爹怎么会喜欢那种丑丑的黑黑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