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陆揽月独自倚在栏杆侧,一边抿着茶水,一边看着楼下忙里忙外,累的不可开交的霍冲。
每次她一来,霍冲都会主动避开,大抵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招手叫来了一伙计,吩咐他将一个字条交给了霍冲,随即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酒楼后面的一个小巷子里,陆揽月终于见到了那褪去稚气,稍有些沧桑的男子。
霍冲低着头,沉默片刻后开口:“揽月,你找我?”
“为什么要躲着我们,你又未曾做过任何的错事,我们也并没有怪罪过你!”
陆揽月直视他开口:“霍大哥和孩子呢?你们为什么不住一起?”
“我大哥带着孩子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
“在城南沿海的村子里,那边需要几个时常出海的人,给的银子也多一些!”
陆揽月有所所思的点点头,没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或许霍冲执意不离开,和楚婳有很大关系,可楚婳已经嫁人了,他何故执着不放?
“霍二哥,这个给你,别在这里干了,没前途的。”
陆揽月将手中的荷包塞给了他,建议道:“我三嫂说了城东那边有招兵的,流民的身份也可以,他们会一视同仁。”
“霍二哥,你不是这般没有志气的人,去试试吧,给自己赚个前程出来。”
“揽月,这个我不能要,我已经亏欠你们太多了,不能再拿你银子。”
霍冲推托着不收,眼眸瞬间有些泛红,他究竟是错过了什么?
“霍二哥,和救命之恩相比,这真的不值一提,如果你真过意不去,这银子就当我借你的,以后你出息了,可得双倍还我!”
陆揽月笑着又将荷包塞给了他,笑着开口:“以后好好的,千万别自暴自弃!”
“嗯!”
霍冲点点头,感激道:“谢谢,揽月谢谢你!”
陆揽月看着他眼角划下的泪滴,心里阵阵刺痛,随即开口提醒道:
“如果以后你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去找我们!”
“谢谢…”
霍冲此刻除了感谢,不知在该说些什么。
陆揽月叹气摆摆手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霍二哥,你好自珍重!”
“嗯!”
霍冲点头,目送她上了马车离开。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手中的荷包,里面赫然放着大大小小有三十两银子,看的出来都是陆揽月自己攒下来的。
看着这些银子,霍冲蹲下身抱头痛哭了起来,真是一两银子难倒英雄汉,他对不起楚婳,更对不起大哥…
可后悔能怎么用,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偷偷去瞧过几次楚婳,她过的还不错。
如今不仅她生活惬意,最重要的楚家兄弟二人也沾了她的光,都在这城中安定下来,谋了生计!
若是跟着他,可能如今也是过着这般食不果腹的生活。
呵呵…真是可笑之极!
霍冲第一次觉得,嫂子当初让他去追陆揽月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权力永远都是最靠的住东西。
只是他当初太天真,明白的太晚,总觉得最初的心动至上,可殊不知这样的感情太过于脆弱,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收拾好心情,霍冲眼神坚定的返回了酒楼,陆揽月说的对,他一定要为自己赚一个前程出来,让那些曾轻视他的人好好看看!
马车刚走出巷子,陆携月就冲吴砚书摆了摆手,低语道:
“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吴砚书点点头,回道:“那…我明日来接你!”
“嗯!”
随即吴砚书冲马夫嘱咐了几句后,马车径直向陆家走去。
马车里,陆携月慌张得拍了拍心口,冲着陆揽月着急催促道:
“二姐,你快看看他走没?”
陆揽月低笑了一声,掀开马车帷幔瞅了瞅,发现吴砚书还伫立在原地,一直看着马车,并没有离开。
她回头看了眼陆携月,笑意更深了,回道:“没走!”
随即打趣道:“你这怎么还害怕上了?那吴家小公子同你说了什么?”
陆携月左右瞅了瞅,凑近她耳畔低语了几句,陆揽月顿时瞪大了眼睛,片刻功夫后又喜笑颜开的劝道:
“你既已经答应了人家,说明心里还是在意的,那怕什么,相处的看呗!”
陆携月憋屈道:“二姐,好尴尬啊,我感觉我们都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不了他,他也不了解我!硬凑在一起有时真的挺难受。”
“既然难受,你为什么还答应?”
陆携月被问的瞬间沉默了,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要答应,不过吴砚书话都说到了那里,她不答应倒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二姐,你就别责怪我了,我很慌的,我……”
“罢了!”
陆揽月握住她的手笑道:“只有心动才会心慌害怕,你想想你以前有没有害怕过谁?”
见陆携月摇头,陆揽月继续笑道:“顺其自然吧,该如何就如何,要是真接受不了,那也没人能强求的了你。”
“真的吗?”
“真的!”
陆揽月肯定道:“你不喜欢的人,没人会强求你嫁,相反你要是真心喜欢,大家都会想方设法帮你。”
“二姐…”
陆携月撒娇的抱紧了她,陆揽月笑着打趣道:
“都要嫁人了还这么能使小性子,小心以后让人笑话了去!”
“哼!”
陆携月直言道:“谁敢笑话我,我就打的她满地找牙、磕头求饶!”
“你呀~”
陆揽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
二更时间,陆家灯火通明。
房间里,老太君来回踱着步,不住的念叨着什么。
宋清浅将她搀扶的坐下,耐心提醒道:“婆母,您别急,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我可怜的外孙!”
老太君说着眼眶就红了,想到贵妃她真是心中有愧,
白氏也耐心的劝道:“婆母,这人还没见着呢,您这样会吓坏八皇子的!”
老太君叹气道:“半年多未见,也不知晓他如何了?有没有被欺负…”
“这狗皇帝也太不是人了,怎么说也是他的亲骨肉,他怎的就能如此狠心!”
白氏和宋清浅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叹了口气,八皇子已经被老皇帝从皇子里除名,以后以何身份自居还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