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人也算相依为命了,她再矫情就没劲了,况且她陆携月一直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只是这肩膀的重量是越来越重,就在陆携月要提醒他适可而止时,吴砚书就这样径直倒了下去。
陆携月顿时吓了一跳,惊慌失措道:
“哎,吴砚书!”
“你…你这是怎么了?”
触及到他背后一片黏腻,陆携月伸手到眼前看了一下,居然是血…
“吴砚书,你别晕啊,你晕了我怎么办?”
陆携月心急如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吴砚书真失血死掉了,那回去她定也活不了了。
对,止血,刚路过那一片,好像有止血的草药来着,陆携月扫了眼吴砚书,最后一咬牙跑开了。
四周一片漆黑,只能依稀借着皎洁的月光来寻找,陆携月瘪瘪嘴,委屈的想哭。
可哭有什么用,眼下她必须找足够的草药给吴砚书止血,带着他回去。
陆携月发誓,她以后定不会再意气用事了。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别人。
一炷香的时间后,她抱着一大堆草药返了回来,看到吴砚书还在,她心里稍稍放松了下来。
费力的脱掉他上身的衣服后,陆携月将草药弄碎敷在了他的伤口上,随即用匕首将身上的外袍撕成了一条一条后,用来给吴砚书包扎伤口。
全都处理完后,她又重新给吴砚书穿好衣服,勉强将他背了起来,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好不容易熬到河边,陆携月彻底累瘫了,躺在地上,听着湍急的河水,她想着要是回不去就回不去吧,等什么时候吴砚书醒来了他肯定会自己走,反正她是彻底没有力气了。
想着想着,陆携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真的是太累了。
吴砚书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满天繁星,这样静谧的时刻,还真是让人身心都跟着放松了。
他侧头寻觅了片刻,就看到了身侧不远处躺着的陆携月,此刻她正紧闭着双眼,匀称的呼吸显得格外恬静。
沉默片刻,吴砚书从地上坐了起来,他这才发现后背的伤口被包扎了,他有些意外的笑了笑,看来陆携月也不是一无是处!
走到她身边,吴砚书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原以为她会醒,结果陆携月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抬手直接圈住了他的脖子。
吴砚书眼眸幽深,随即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随即抱紧他,抬脚下了河。
河水并不深,过了河后,吴砚书向树林走去。
眼看天色渐亮,吴砚书脱下外袍遮住了陆携月带着她向城中走去。
有巡视的官兵看到他都热情的打着招呼,吴砚书也笑着点点头。
刚走几步,身后的官兵顿时就彻底炸开了锅。
陆携月听到有人声,瞬间就醒了,发现在吴砚书怀中后,她刹那间挣扎的想下来。
只听吴砚书低语:“你确定要下来?你露脸的一瞬间声誉就全毁了,这辈子可就彻底完了,以后除了嫁给我,你别无选择。”
“听到刚他们说什么了吗?”
陆携月顿时吓的又缩了回去,她可不想嫁给吴砚书,更不想跟他绑死。
见怀中的人消停,吴砚书低语继续道:“你这个样子回不了家,要我带你去客栈换身衣裙,梳洗一下吗?到时我找人送你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
陆携月点点头,小声回道:“不用你送,稍后我自己回去。”
“吴官爷,要住店吗?”
刚走进去,客栈掌柜的瞬间迎了上来,看到他怀中藏着一个女娇娘,瞬间眉开眼笑。
“来一间安静一些的,我不喜欢人打扰!”
“明白,明白!”
掌柜的笑着谄媚,让伙计匆忙带着两人上去了。
片刻功夫后,安顿好陆携月,吴砚书便从房间里出了,路过最近的布行选了两身衣裙。
陆携月洗漱过后就一直安静的等着,她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家里人知晓不。
正当她犹豫之际,吴砚书推门走了进来,低语道:
“你先去换衣裙吧,换完出来吃早饭,我军中还有要事,得走了!”
“行,谢谢!”
陆携月接过衣裙点了点头。
吴砚书看她转身去了屏风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携月换完衣裙出来,整个房间里就只剩她一人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
*
刚回院子,白氏就叫住了她,低语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出去的?早上你三嫂和揽月都没找到你!”
“那她们人呢?”
陆携月笑着追问道。
“说去城西了,那边学堂收拾出来了,说是要搬家!”
“行,那大嫂,我去寻他们了!”
白氏着急道:“你别急啊,让小厮驾马车送你过去!”
“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你这孩子一个人多危险啊!”
“大嫂不用,外面安全的很,我走了!”
见陆携月风风火火的离开,白氏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在街上,听着巡视官兵的流言蜚语,陆携月只觉脸颊烫的厉害,这些人果然真会以讹传讹。
然而此刻,府衙里彻底炸开了锅,吴老笑着将吴砚书叫到了身前,低声开口:
“今日你抱回来的究竟是哪家女娘,既然你坏了人家名声,那不娶实在说不过去,你现在就告诉爹,爹亲自去给你提亲。”
“你早日安定下来,爹也能早日安心抱孙子啊!”
吴砚书冷着脸开口:“不是女娘,是男子!”
“你…你个畜牲,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吴砚书直言道:“儿臣实话实说罢了!您老要是非让我娶她,也成,但要孙子您就别想了!没有!”
“你…你滚!”
吴老大声呵斥道,气的火冒三丈,捶胸顿足!
吴砚书刚出房间,迎面就撞上了陆云祁。
“你受伤了?”
“无碍!”
吴砚书摇了摇头。
陆云祁低声提醒道:“老爷子年岁大了,你就别故意气他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后悔的还是你自己!”
吴砚书叹气解释道:“他每日除了催我成亲,就没别的事了,真是烦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