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桐叶绘刚要发出痛呼,却惊觉自己体表并无任何伤口。
并且之前让她痛不欲生的圣别后遗症,此刻竟已大大减轻。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痛苦感已缓解许多。
关于圣别,只有那些未曾接受过友哈巴赫灵子贷的纯血灭却师,才具备一定的抵抗能力。
比如黑崎真咲,虽说她体内混入了虚白的力量,被友哈巴赫误判为混血灭却师,但她纯血灭却师的本质并未改变。
所以,即便遭受圣别,也只是失去力量,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可像石田雨龙这样年幼且灵压极为微弱的混血灭却师,就没那么幸运了。
遭受圣别后,那恐怖的后遗症足以将他折磨至死。
片桐叶绘虽然用完全反立将后遗症置换到自己身上,虽说她的底子比儿子强得多,但本质上她也是混血灭却师,又失去了完全反立的保护,在后遗症的折磨下,能硬撑几个月已属不易。
月岛秀九郎所能做的,便是以修改过去的方式,改变片桐叶绘身为灭却师的过去,把她变成一个普通人,从而豁免圣别后遗症对她的二次伤害。
然而,她的全身灵子以及能力早已置换给了石田雨龙,所以月岛秀九郎的做法,也只能避免圣别后遗症带来的二次伤害,让原本寿命只剩不到三个月的片桐叶绘,作为身体虚弱的普通人,再多活个七八年而已。
其实以月岛如今对终结之书的掌控力度,只要他肯付出一定的代价,是可以帮片桐叶绘完全豁免圣别带来的伤害。
但他本质是一个务实的利己主义者,自然不会干这种损己利人的事。
肯帮片桐叶绘延寿数年,还是看在她公公石田宗弦的面子上,这已经算的上仁至义尽了。
“我所能做的,只是把你的寿命从三个月延长到八年左右。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时光吧!”
月岛秀九郎平静地说道。
听闻此言,片桐叶绘虚弱却真诚地开口:
“谢谢……你!”
处理完片桐叶绘的事情后,月岛秀九郎踏入了石田家的庄园。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位故人——佐川芽月,当年灭却师分身的贴身女仆。数十年时光匆匆流逝,身处灵子匮乏的现世,即便佐川芽月努力保养,岁月的痕迹依旧悄然爬上她的脸庞。曾经的娇俏美人,如今已人老珠黄。
佐川芽月躺在房间的床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因圣别的后遗症折磨得昏死过去。月岛秀九郎没有丝毫犹豫,再度动用终结之书,修改了她的过去,豁免了圣别后遗症,为她延续了数年寿命。
随后,月岛秀九郎稍作感知,发现石田庄园内还有七名混血灭却师,他们同样在圣别后遗症的痛苦中挣扎。他留意到,这些人皆与星辉堡垒时期的灭却师分身相熟。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月岛秀九郎如法炮制,为其余七人也续了命。
救治完这群混血灭却师后,月岛秀九郎并无与他们相认之意,趁着他们将醒未醒,悄然离去。而那些在星辉堡垒解散后,便离群索居、不知所踪的混血灭却师,只能自叹倒霉了。
……
无形帝国,银架城主殿内。
夜色已深,友哈巴赫再次短暂地与哈斯沃德交换能力,随后陷入沉睡,全力消化圣别而来的,世间所有混血灭却师的力量。
突然,一位身着星十字军装的老妪,神色极为恭谨地走进殿中。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王座上双眸紧闭的友哈巴赫。当确认友哈巴赫因消化力量陷入沉睡后,老妪苍老的眼眸中陡然爆发出一道精芒,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怨毒之色。
“神之纺织!”
刹那间,一道纯白色的灵压光柱冲天而起,老妪瞬间开启了自己的完圣体。
此老妪正是现役圣文字 F艾迪?里维拉,其能力为“纺织(fabric)”。
她的后代,除她之外,皆是混血灭却师。在友哈巴赫发动圣别时,那些曾向友哈巴赫渴求力量,向他借了灵子贷,借由他的鲜血觉醒圣文字的混血灭却师,在圣别中直接被他吸成了白骨。
其中就包含了艾迪?里维拉的诸多后代。
艾迪?里维拉此番前来,正是打算趁着友哈巴赫消化力量的间隙,行刺报仇。
艾迪?里维拉开启完圣体后,灵压波动如汹涌潮水般向四周疯狂扩散。银架城中,一众星十字骑士团成员以及众多圣兵,皆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灵压。
“这是……”
身处别墅中的黑崎浩,也察觉到了银架城方向传来的灵压波动。
“浩,再来……”
身后,邦比爱塔伸出一双玉臂缠了上来。黑崎浩一把将她推开,起身走到窗前,望向主殿的方向。
……
开启完圣体的艾迪?里维拉,背后生出一对纯白的灵压双翼,头顶悬浮着一颗由无数丝线汇聚而成的灵压光球。随着她双手挥动,无数丝线瞬间化作一根根纯白的箭矢,如闪电般射向王座上的友哈巴赫。
“暴君,还我后代的命来!”
艾迪?里维拉苍老的声音在主殿中不断回荡。
然而,就在这些丝线化作的神圣灭矢即将触及友哈巴赫的瞬间,无数箭矢瞬间蒸发。与此同时,王座上的友哈巴赫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冷冽地看向试图攻击自己的艾迪?里维拉。
“你竟妄图用我赐予的力量来杀我?愚蠢至极!”
话还未说完,只见艾迪?里维拉头顶骤然凝聚出一支淡蓝色的神圣灭矢,以她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将其一分为二。
“砰!”
被一分为二的残缺尸体倒在地上。可下一刻,本已死去的艾迪?里维拉残躯的伤口处,涌出无数白色灵子丝线,将她的残躯重新缝合起来。艾迪?里维拉竟就这样原地复活了,此时她看向友哈巴赫的眼神中,怨毒之色愈发浓烈。
“你会后悔赐予我如此强大的力量!”
话音刚落,艾迪?里维拉体表涌出大量纯白丝线,如同蠕动的蛇潮,疯狂地朝着友哈巴赫扑去。
友哈巴赫对此只是嗤笑一声,掌中蓝色光球涌动,紧接着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吸力,将艾迪?里维拉以及无数白色丝线全部吸了进去,赫然是圣别之力。
“可恶……你这个暴君,不得好死!”艾迪?里维拉已被友哈巴赫的圣别之力拉扯到王座前,友哈巴赫大手握住她逐渐干枯的脑袋,可她仍在不停地咒骂。
友哈巴赫对此毫不在意,淡淡地开口道:
“你既然如此想念你的后代,化作我的养分,在我体内与他们团聚不是正遂了你的愿么?”
片刻后,被圣别后的艾迪?里维拉,只留下一件纯白色的星十字军装坠落在地,证明她曾存在过。
不多时,身为星十字骑士团团长的哈斯沃德才姗姗来迟。他先是看了一眼王座旁残留的星十字军装,随后单膝跪地。
“属下御下不严,惊扰了陛下的清梦,还请陛下恕罪!”
友哈巴赫淡然一笑:“无妨,不过是在睡梦中随手拍死一只小虫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