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
照出影影绰绰的光斑。
宽阔的大床上隆起一个小鼓包,一拱一拱的。
男人手里端着个早餐盘进来,看见这个画面,黑眸里掠过一丝笑意。
他把盘子放下,走过去,连人带被子一把抱了起来。
“啊——”
南枝惊呼了一声,艰难的睁开眼。
看到男人这张俊脸后,小脸一绷,“哼”了一声后,就将脸埋到被子中,不去看他。
太过分了昨天晚上,她都快死掉了,他还不肯停下来。
“乖乖,哥哥错了。”
江予行抱着怀里的一团,长腿勾过来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低低的哄诱着。
狗男人每次都这样说,可下回他还照样不改,她这回怎么说都得硬气一回。
昨晚明明她都告诉他了,她已经告诉那个少年她有丈夫了,当时拿手机是为了给少年看他的照片。
谁知道,解释完,狗男人的动作更放肆了,怎么装可怜都不停。
“哎……”
男人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拿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罐,晃了晃。
“乖乖不理我,那哥哥大早上出去捡的漂亮贝壳就送不出去咯。”
漂亮贝壳?
埋在被子里的毛茸茸脑袋动了动,露出莹白的耳尖。
“某人不要算了,我送给楼下店长家的小屁孩儿吧。”
说着,男人作势便要站起身。
“谁、谁不要了!”
一听他要送给别人,女孩儿有些急了,抬起被焖的粉红的脸蛋,而后抓住男人的手。
这片沙滩上的贝壳很是漂亮,她昨天就看见了些,想着捡回来些,等回国给初初还有念意带点。
可狗男人昨天吃醋,都不听她解释,就把她按在房间里欺负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手中的玻璃罐罐很漂亮,海棠雕花的图案,咖啡色的盖子。
里面的贝壳也漂亮的紧,胭脂色、天蓝色、鹅黄色……
“这片贝壳怎么这么多裂痕呀?”
女孩儿从罐子里拿出最上面放的一只贝壳,看着上面的裂纹,有些疑惑。
粉色的贝壳面上的裂痕处,明显的有胶粘的痕迹。
“为什么……”
南枝将视线从贝壳上移开,看着眼前的人,脑袋里闪现过什么。
她将罐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后圈着男人的腰,仰起头,
“哥哥,我昨晚给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告诉他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是我的老公,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他不信,我还给他看了你的照片,他才相信了。”
装修淡雅的房间里,男人怀里乖乖的坐着漂亮的女孩儿,吴侬软语的音调格外的动听。
男人垂眸看着仰头认真给自己解释的女孩儿,一颗心顿时被塞的满满的。
昨天的不安、患得患失还有嫉妒在这一刻顿时不复存在。
原来他的乖乖在向别人大大方方的介绍他,昨夜他确实做的有些过了。
“乖乖,我没有生你的气。”
“我只是嫉妒,嫉妒他能分走你的注意力,嫉妒你向他笑,我只是……”
说到这儿,江予行顿了下,环着女孩儿细腰的手臂微微收紧。
他知道自己一直不是个正常的人,偏执、强势、占有。
想自己的女孩儿只对他笑,甚至只想她这辈子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他不能,他的女孩儿是太阳,自由明媚。
若是他私心的将太阳禁锢起来,那后果……
男人垂下眼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像是暮色中低垂的鸦羽。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哥哥……”
南枝将脸贴近他的胸膛上,极力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她的阿予哥哥,少年时期总在经历的失去,这让他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哥哥,我们以后有什么,都说出来,不要赌气好不好?”
她愿意陪着他,去慢慢改变。
毕竟,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吗?
“好。”
江予行用力的抱着怀里的人,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他的太阳是这样的偏爱和温暖他啊……
……
帝都迈入盛夏时,两人已经走过了许多的国家和地方。
“哥哥,快来啊。”
南斯尔花田中,少女一身鹅黄色的碎花吊带裙,头上戴着蕾丝装饰而成的漂亮草帽,在大片的花田中徜徉。
江予行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定格下女孩儿漂亮的笑颜。
等他收好相机后,抬起脚向前面走去时,视野中忽然间没了女孩儿的身影。
“只只!”
江予行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温度。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骨节泛出青白。
他急切的在花田里寻找,仿佛溺水的人拼命的想抓住一根浮木,可四下只有空荡荡的风,和胸腔里越来越响的、近乎碎裂的心跳声。
“哥哥!”
蓦地,少女俏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的肩膀被拍了下。
南枝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抱了满怀。
她被抱着,感受到了男人身体的颤栗和他的不安。
“哥哥,我在的,只是和你玩一个捉迷藏。”
“嗯,我知道。”
江予行心中的恐惧一点一点的被女孩儿身上的浅香和温度抚平。
“下次不……”
南枝还没说完,身体蓦然间一阵发软,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只只!”
恍然间,她看到了男人骤然间失控的模样。
……
克里夫医院。
在一片消毒水中,南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一直守在床边的男人看到后,黑眸里掠过惊喜,“乖乖,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她看到他脸上紧张的神色,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哥哥,我怎么了?”
听到女孩儿问的话,江予行顿了下,抿着唇将枕头放好,扶着她靠在上面。
垂在腿上的指尖蜷了蜷,正想要说什么,被身后过来换药水的小护士接上了话。
“你这是怀孕了。”
听到这话的南枝顿时眼睛瞪大了几分,脑子有些发懵。
“虽然你们年轻,但多少也要顾忌一下,有些太不知轻重了。”
说完,小护士拿着换下来的药瓶出去了。
病房里,女孩儿静静坐在床上,耳尖和脸颊上通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