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宁没回话。
不是不喜欢,是担心自己分身乏术,顾及不到。
好好的产业要是因为没空去管而在她手里逐渐开始走下坡路,也太可惜了。
知道她顾虑,苟明之接着游说:“我知道淮冬提议是存有私心,但我以为你至少会有看得上的,也不是要你管,就算你签了股份转让合同,那个产业仍然可以继续让淮冬代为打理。”
说得当真诱人。
缚宁态度松动几分。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行。
其实也不一定只能交给淮冬打理。
倪娜可是个做管理的好料子,只在经纪公司当个经纪人太委屈她,她迟早会出来单干。
“也不怕我把你家底掏空了...”缚宁拿起资料和合同一一对照,筛选查阅。
“求之不得。”苟明之将几份收益不错的财政报表挪到她手边:“我只怕你什么都不要。”
缚宁瞥了眼手边那几份报表,接着看现在手里这份资料。
这份资料里明确写着登封影视在缚濒生前就职的科技公司内占股达百分之十一,持股时间不长,半年不到。
苟明之见她看得认真。
贴心解释。
“这个公司目前正在研发的项目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我之前顺水推舟让淮冬以公司名义投了点钱,换了些原始股捏在手里,但收益嘛...要等有了研发成果之后才看得到,不适合放在个人名下当私产。”
缚宁将资料合上,放到一边儿。
转而拿起苟明之推过来的那几份合同捏在手里晃了晃。
“既然都已经决定好给我这几个产业,那还把登封影视的相关资料拿给我看干什么?”
苟明之指腹碰了碰自己颈间项圈上镶嵌的红宝石。
不知想到什么,露出点笑来。
“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精打细算,如果哪天你的钱不够花了,还可以花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缚宁翻开合同一一看过,选中一个持股份额较大的西餐连锁品牌。
拍下股份转让合同内容,发给倪娜,让她找律师朋友看看其中有没有存在猫腻和漏洞的条款。
手机扣在桌面上。
“...精打细算?”缚宁掀起眼帘看向苟明之。
她什么时候精打细算了?
视线落到苟明之脖子上那个价格不菲的项圈上。
竖列并排的红宝石在书房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鲜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是因为前两天他在电话里听到倪娜说可以凭借品牌方总裁对她的好感前去寒暄,从而借机顺势免费得到这个项圈吗?
缚宁眼神上移。
对上他正笑意盈盈的眼睛,淡淡回应。
“精打细算又怎样,能省则省,该花就花。那个项圈通过别的途径不花一分钱就能得到,我又何必花几十万去买?又不是人傻钱多。”
“但如果对方不愿意赠送给我,我依然会将它买下来,因为我想看它戴在你的脖子上。”
苟明之眼底划过喜色。
像听见什么甜蜜的誓言一般眯起眼睛笑:“最后那句话怎么这么像告白宣言...”
“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
手机震动几下。
倪娜:[手机里不好讲,把合同带来研究一下更好]
缚宁拿起手机看过消息,拿着合同起身往书房外走。
“签合同之前我得出去一趟,你在家等着。”
苟明之没拦她,偏头给淮冬递了个眼色。
淮冬收拾好东西,几步跟上去。
缚宁察觉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回过身,无声询问:“...?”
远处坐在皮椅上的苟明之缓缓站起来,好心情地往前迈了一步,微微笑着:“把他带上,确认好没问题就当场签字,也可以顺便把后续的转让手续也一并办完。”
缚宁没说话,走向书房门口,默许了淮冬跟在身后。
握住把手将门拉开,她回眸看向待在原地的苟明之,交代一句:“我很快回来。”
花费一整天处理好股份转让的相关事宜。
再回到三楼卧室里时已经是深夜。
卧室里开着冷气,温度适宜,压根不会觉得热。
床头的夜灯还亮着。
苟明之没有先睡下,正靠在床头看书,腰间系的浴巾裹住下半部分身体,一双长腿交叠着搭在床沿。
缚宁几步走过去。
扫了眼他手里那本书的页码,拆掉发绳随手搁在床头柜上:“等很久吗?”
苟明之将书签卡在书缝里,合上看至一半的书,摘下眼镜放回眼镜盒中,摁了摁眼皮,抬眸望过来,言语中带上些许无奈和不满。
“久到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
“但我明白在你心中永远有东西排在我前面,我的位置注定只占极少一部分,所以我会等你。”
缚宁捋直散落下来的黑发。
极少...
这个词不太准确。
苟明之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不该用极少来形容,只能说略逊色于萧思木而已。
不过相比他这种随时都可能反咬主人一口的漂亮毒蛇,她确实更偏爱那种忠心护主的家犬。
算了,不是家犬也行,只要他乖乖披着忠犬的皮囊别朝她露出森寒獠牙,那也能凑合着过。
“很高兴你能有这个觉悟。”缚宁没有否认,淡淡觑他一眼:“不过你洗了澡为什么不穿衣服?”
“有点热,等会儿就穿。”苟明之弯眸笑笑。
缚宁边打量他全身,边走近他。
热吗...
男人袒露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前胸放松状态下的肌肉随着他下床的动作像莹白剔透的果冻一样微微弹动。
一双漆黑含笑的眼睛追逐着她,在暗暗观察她反应又或是在期待她给予一定的奖赏。
缚宁没有如他的愿,在他膝前站立,伸手拍拍他面颊,收手之际顺便捏了一下他脸颊肉:“我去洗澡,你困了就先睡。”
手腕瞬间被扣住,苟明之将她一把拉过去。
缚宁跌坐在他膝上。
异样的体温和热度似乎隔着浴巾从底下传上来。
他侧首吻在她掌心,浓长的眼睫扫过缚宁食指:“我一直在乖乖等你...”
苟明之的下巴幽怨而轻柔得沿着她被牢牢攥住的手腕一路往下蹭到臂弯,又从臂弯攀上来,架在她肩侧。
“那为什么都不亲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