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烟眼神微微一动,眼眸微光流转,随后看向前方的甬道,轻声开口:“走吧,穆含说前方就是出口。”
前方?简隐抬眸打量着周遭,漆黑的甬道,但在前方却有一个交叉口,没有任何标识,只是两个交叉口。
柳清烟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只是静静打量着两个交叉口,随后果断开口:“走右边!穆含师兄曾跟我说过,男左女右,无论何时都要记住。”
“这样啊。”苏采薇眼神微眯,一掌将柳清烟劈晕,轻轻呢喃,“再见了,清烟。”
“清烟很少和人交朋友,但她的眼光一直都很好。”苏采薇将柳清烟托到简隐怀中,缓缓伸出右手,似乎是想最后一次触摸自己的徒弟,但在碰到她发丝前一刻,似乎是看到自己干枯皲裂的手,又缓缓收回。
苏采薇没再看柳清烟一眼,果断地朝着左边走去。
简隐眼神微微眯起,苏采薇身上的衣诀破旧,往常弯曲的背却格外直。背影之外,简隐似乎隐隐感到一点赴死的...淡然,一如自己曾看到过的那个红衣身影。
简隐轻轻摇摇脑袋,看向自己怀中的柳清烟,微微叹了口气。
苏采薇前辈...为何那么笃定右边一定就安全呢?明明右边通道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啊。
简隐白皙修长的指尖微微一点,柳清烟和自己瞬间消匿在右边通道中,而血腥味却紧紧萦绕在简隐身周,久久不散。
越往前走,简隐就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窒息感,这里空气的血腥味有些太过严重了,简隐轻轻屏住呼吸,看向血腥味的来源—一口血井。
简隐轻轻将柳清烟放到地上,缓缓凑近眼前的血井,眼里带着一丝打量和茫然。
出于好奇,简隐轻轻将手放到井水中,一股浓烈的温热气息浸染简隐整只手,随后一股浓烈的灵力便随着毛孔渗入简隐体内,这股力量磅礴强大。
简隐不是没有感受过灵力入体,但那是叶玄衣为了给自己疗伤,他的灵力温柔轻和,带着一丝暖意。但这股灵力不同,虽然强大,但充斥着无与伦比的霸道和强横!
简隐立刻将这股灵力切断,这灵力虽然能提升修为,但长此以往,必会让人产生依赖心理,甚至会干扰人的心理状况。
但这股泉水似乎...是流动的,那它通往哪里?
就在简隐认真打量的时候,身后突然多出一只手,将自己狠狠推进血泉中,浓烈的、作呕的血腥气息几乎将简隐吞噬,简隐费尽力气转过身,怔怔看着井口那张熟悉温柔的脸。
清烟?为什么?
简隐垂下眸子,打量着周围,类似穆含房间的小井似乎还有很多,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一个。
而在血泉之下,是成堆的枯骨,数万万的枯骨堆积在一起,共同筑成了一座骨楼,瘆人害怕。
简隐默默捏紧手心,轻轻走到尸骨前,骨形都偏小,几乎都是女子的枯骨,联想到先前被抓到合欢宗的少女,前所未有的愤怒感席卷简隐全身。
合欢宗!!!
忽地,一个井口上方,忽地传来碎碎的议论声。
“快快快!将血放干,快将她扔进去。”
“折磨的这么惨哈哈哈哈,咱孙少爷伟风不减啊。”
“这些一生没有成就的平凡人,能成为我们天之骄子的养料是他们的幸运。”
简隐立马催动灵力,游到那个井口下方,只见三四个少女被赤裸着身体扔下井坛,宛如坠在人间的天使,身上布满了被亵渎的伤痕。
而其中的一个少女,正是简隐先前见到的苏禾!
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宛如潮浪,将简隐吞没地干干净净。明明自己都已经代替她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被抓来?
苏禾眼睫微微颤抖,在失去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又看到了仙女,嘴唇轻蠕:“姐姐,你...又来救我了啊...”只是,这次好像来不及了。
苏禾没有等到简隐的回话,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渐渐沉入底部,与下方的枯骨作伴。
简隐试图伸手去抓住苏禾的手,但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禾化为枯骨。
“姐姐,这次不是来救你的,姐姐替你杀人。”
井口之上的俩人依旧在戏谑地聊着天,声音带着浅浅的调侃:“刚才里面是不是有个姑娘还挺好看的,早知道...”
就在男子说话之际,一只血手紧紧扒住井口边缘。
俩人被吓了一跳,彼此对视一眼。
“卧槽,不会是鬼吧?”
“别吓自己,肯定是刚才下手软了,没打死,打死了再扔进去就是了。”
俩人颤抖着向前,就在这时,井口的鲜血疯狂翻涌,像是滚烫的开水溅飞到四周,溅了俩人满脸血。
简隐从井口径直飞出,衣摆宛如盛开的曼珠沙华,血腥娇艳。墨发随着狂风翻涌,眉间的朱砂凭空给简隐添了几分妖异,像极了从地狱而来的罗刹。
看着眼前那俩个令人作呕的男人,简隐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缓缓握着手中的蛇刹刀,一步一步朝着俩人走去。在那瞬间,俩人的恐惧被简隐的幻术放大了无数倍,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简隐的步子随着俩人的心跳缓缓迈动,手中的罗刹刀瞬间刺穿俩人的灵丹,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简隐却没有一丝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反倒是笑着开口:“只是灵力没了,就痛成这样?那一会,可怎么忍受啊?哈哈哈哈。”简隐的声音妖异诡谲,让两人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我告诉你!我可是合欢宗的亲传弟子,你敢动我?!”其中一人强压制住身体的颤抖,朝简隐说道。
“哦?”简隐捂住嘴巴,“我当然不敢动你喽,但我的刀可没有说过。”
只见简隐握紧蛇刹刀,朝着那人的嘴狠狠刺去,声音冷冽:“这辈子学不会说话,舌头就别要了!留着这张嘴,也是祸害人间的畜生!”
刀将男子的舌头和嘴割开,鲜血沿着蛇刹刀缓缓留下,溅在简隐的裙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