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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博士喉间发紧,声音被呼啸的风撕成碎片。她从未想过,在这场惨烈的战斗后,还能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

霜星的银发在风中凌乱翻飞,她踉跄着扑向佩特洛娃,金属护甲相撞发出清响。

那双曾操控冰晶收割生命的手,此刻颤抖着抚上对方脸颊,指尖擦过同伴脸上的冻伤。

“你还活着……你们都还活着……”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将脸埋进佩特洛娃肩头,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与担忧都揉碎在这拥抱里。

雪怪队员们潮水般围拢过来,防寒服上的冰棱簌簌掉落,在地上碎成晶莹的粉末。有人轻轻触碰霜星新生的皮肤,惊叹于那些消失的源石结晶;有人默默解下围巾,裹住她单薄的肩膀。

博士被挤得连连后退,看着霜星被簇拥在人群中央——她笑的时候,眼角滑落的不知是泪还是雪水,那抹笑容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像是被严冬禁锢的花终于在春日绽放。

看着霜星发自内心的笑容,博士也是露出了笑容。

喧嚣的人声渐渐褪去,霜星脸上的笑意凝固成苍白的霜。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佩特洛娃胳膊的伤口伤疤,那里还沾着干涸的血痂,在寒风中泛着暗红的光泽。

“其他人……”

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尾音被呼啸的风撕得支离破碎。

看着眼前仅仅十来个且满身伤痕的成员,而大部分的面孔也都不在了,霜星也是内心既心疼又了然。

在如此残酷的战场上,人只会有唯一一个结局。

杨格低头盯着自己开裂的靴底,那里还嵌着冻土和碎石。他喉结剧烈滚动,试图咽下喉间翻涌的酸涩。

“大姊……大熊他们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而……”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肩膀颤抖得像片风中的枯叶。霜星伸手想要触碰他,却在半空僵住——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此刻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闪过。大熊教她用兽骨制箭时粗糙的手掌,还有小夜莺总爱别在她发间的冰凌花……

杨格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呜咽。

\"他说雪怪小队的崽子们必须活下去...\"

话音未落,压抑的抽噎声先出声。

霜星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刺进颅骨。

\"二姐呢?\"

她猛然攥住佩特洛娃的肩膀,玄铁护甲在掌心硌出深痕。霜死死盯着对方躲闪的眼神,仿佛要从那翡翠色的瞳孔里挖出答案。

她垂眸望着霜星腕间淡去的源石结晶纹路,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某个沉睡的噩梦。

“为了让我们撤出来,二姐她一人去拖住雨披的追击……最后一次通讯时,她说……”

“她说什么?”

“她说,‘告诉大姊,雪怪小队的冰棱,永远不会折断’。”

霜星的双腿突然发软,要不是博士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几乎就要跌坐在满地冰晶上。

她望着远处翻涌的铅云,恍惚间又看见魅影在雪原中回眸的身影,微笑时的面容——那个总爱把冰刃藏在风衣下的姑娘,此刻是否也化作了天地间的一抹孤魂?

风卷起她发间残留的雪粒,落在睫毛上,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睫毛上不知何时挂满了霜——这次不再是矿石病的结晶,而是滚烫的泪水在极寒中瞬间凝固的痕迹。

“二姐……”

霜星的呢喃细若游丝,尾音突然被抽离般消散在风里。她的瞳孔骤然扩散,仿佛所有光芒都在瞬间被黑洞吞噬,身体如折翼的寒鸦,直直向后倾倒。发间罗德岛的徽章撞在地面,清脆的声响像一声破碎的哀鸣。

“霜星!”

博士一把揽住霜星,其手臂堪堪环住霜星瘫软的腰肢。

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却像捧着一团随时会熄灭的残焰——她的脑袋无力地垂在他肩头,睫毛颤动两下后归于死寂,嘴角还凝着未干的血沫,在冷风中结成暗红的痂。

杨格膝盖重重砸进冻土,冰碴迸溅在他开裂的护膝上。他颤抖的手悬在霜星鼻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大姊……别开玩笑……”

雪怪成员们潮水般围拢,防寒服上的冰棱簌簌坠落。有人扯开衣襟,想用体温焐热她冰凉的指尖;有人握紧腰间的冰刃,却发现颤抖的手连武器都握不稳。博士的呼吸在极大的压力下变得粗重。

她感受到霜星的心跳隔着肋骨微弱起伏,像暴雨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车库顶棚滴落的水珠砸在金属车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博士将霜星轻轻平放到地上额头的冷汗混着融水滑进衣领。

她半跪在检修台上,指尖还停留在霜星腕间——那里的脉搏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固执地跳动着。

“她刚恢复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

博士翻开医疗平板,屏幕蓝光映得眼底青黑愈发浓重。

“矿石病虽然得到控制,但免疫系统就像座摇摇欲坠的冰桥,任何冲击都可能……”

话音戛然而止,她瞥见杨格攥着衣角的手在发抖,指甲缝里还嵌着突围时的冻土。

佩特洛娃的胳膊无声地垂下,渗出的血液和汗液在地面积成小小的冰洼。

“是我们的错……”

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翡翠色义眼映着车库惨白的顶灯。

“不该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博士突然按住霜星发冷的后颈,将温热的掌心贴上去,强作镇定道。

“情绪剧烈波动引发的应激反应,就像突然往沸腾的药锅里泼冷水——她的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

杨格突然跌坐在地上,金属碰撞声惊得车库深处的老鼠乱窜。

“可大熊哥、二姐……”

少年的声音破碎得如同冰棱。

“她明明已经那么痛苦了……”

他突然哽咽着捂住脸,防寒服肩头剧烈起伏,融化的雪水顺着衣领蜿蜒而下,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

博士解开急救包,将升温贴仔细贴在霜星的大椎穴。当药剂注射器刺破皮肤时,她听见雪怪成员们同时屏住了呼吸。

“等她醒来,”

他的声音混着药液推进的滋滋声。

“我会让医疗组准备薰衣草镇静剂。还有——”

博士转头看向佩特洛娃。

“剩下的事情等回到罗德岛再说。”

车库通风口突然灌进一阵冷风,卷起霜星散落的银发。博士伸手将发丝别到她耳后,触到的皮肤冰凉得惊人。

杨格的喉结不安地滚动着。

“外面全是龙门的人…………”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锈迹斑斑的冰镐,那是大熊临终前塞给他的武器。

“他们带着破甲弩……”

少年的声音里混着电流杂音。

“上次在第七街区,这样的脚步声之后……”

博士却在这时单膝跪地,与蜷缩在阴影里的雪怪队员们平视。

“我知道你们见过太多背叛。”

她的声音像块在火上煨过的石头,暖得让人想落泪。

“但罗德岛的徽章不是镣铐 ——”

金属徽章被轻轻放在满是老茧的掌心。

“是通行证。”

一放到杨格的手上,徽章就开始浮现出细密的源石回路,那是罗德岛特有的识别系统。

“这是…… 干员权限?”

佩特洛娃的声音发颤,翡翠色的瞳孔里映着徽章反光。

“为什么给我们这么宝贵的……”

“因为信任不需要层层审批。”

博士打断她,指尖敲了敲自己胸前的徽章,那里还沾着霜星的血渍。

“当你们用自己的行动保护无辜的感染者,用自己的生命去扞卫自己的理想之时 ——”

他站起身,作战服上的泥渍蹭到卡车锈迹。

“你们就可以是罗德岛的人了。”

博士的战术靴碾过地面的碎石,在寂静的车库里激起细碎的回响。他撑着检修台站起身时,脊椎发出两声轻响——那是连续三天未合眼留下的抗议。

戴好防化面罩的瞬间,车库外的冷光灌了进来。

“来搭把手。”

博士半蹲下来,她的声音透过面罩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雪怪成员们愣在原地,直到杨格被佩特洛娃肘击才猛然惊醒,几人慌忙围拢过来,武器和冰镐碰撞出慌乱的声响。

杨格和佩特洛娃对视一眼,前者小心翼翼地托住霜星膝弯,后者则扶住她后背,两人动作轻得像是在搬运一件易碎的冰晶艺术品。

霜星的银发扫过护目镜,闻到她发间残留的消毒水味——那是刚才为她清除源石结晶时用的薄荷制剂。

“博士会不会太累了,要不还是我......”

杨格的话卡在喉间,看着博士宽厚的肩膀压进霜星腰间的弧度,突然想起在矿坑时,大熊背着受伤的队员穿越暴风雪的背影。那些被积雪压弯的脊背,永远是雪怪小队最坚实的屏障。

“不必。”

博士的拒绝干脆利落,面罩下的目光扫过少年欲言又止的脸。

“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他直起腰时,作战服的承重带发出紧绷的吱呀声,霜星的头无意识地歪向他脖颈,温热的呼吸透过缝隙拂在皮肤上,像片融化的雪花。

博士调整霜星的姿势,让她的重量更均匀地分布在自己背上,却在低头时看见少女睫毛上凝着的细小冰晶——那是方才昏迷时落下的泪珠冻结而成。

“跟上。”

博士的声音混着面罩内的换气声,听起来像远处的闷雷。他抬脚走向车库闸门,靴底与地面的冰碴摩擦出尖锐的响。雪怪成员们背着简陋的装备跟在身后,杨格走在最前,手中的罗德岛徽章被攥得发烫,而佩特洛娃则时不时伸手扶住博士背上倾斜的霜星。

“我带你们回家,属于感染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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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卡兹戴尔长大的,这话说起来轻松,但您也知道,在那里一对夫妻抚养一个孩子很不容易,要让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搞不好,得耗尽他们一生的好运气。

——奥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