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蒋天生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震廷,你这次还真钓到了大鱼。”
蒋震廷嘴角勾着笑:“除了东星,还有谁?毒蛇帮?”
毒蛇帮是琉球最大的本地帮会,也是亚洲最大的社团之一。
在香江也有一定势力,而且一直觊觎洪兴社在濠江的赌档生意。
这次借势下黑手,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不过看着蒋天生那依旧噙着的笑容,想来这毒蛇帮还称不上大鱼。
于是正了正神色,询问道:
“大不列颠,亲自下场了?”
随后又摇了摇头,就算下场,也不可能让洪兴抓到把柄。
派来帮东星的那些欧洲人,绝对查不到一丝大不列颠官方的背景。
这些人不知道是戴了多少层的手套了。
“比大不列颠亲自下场,更加大的鱼。”
蒋天生话音刚落,蒋震廷的瞳孔就猛地一缩。
香江,还有大不列颠更大的鱼?
华夏?
蒋天生看着对方那震惊的神色,很是满意。
谁叫他这个儿子就这么短短几年,就要爬到了他这个老子的头上了呢?
总归是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蒋天生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轻声说道:
“华夏报社的社长,薛甲顿,有问题。”
为了说这句话,蒋天生让手下把别墅里里外外搜了个遍,确定没有窃听器。
华夏报社虽然名字上叫报社,但实际上却是当下华夏在香江的最高管理机构。
华夏报社的社长,也就是华夏在香江的最高长官。
而这样的人物,居然出现了问题!
蒋震廷也是在脑海中想起了这件事,只是有些模糊。
本来就是比较久远,且不算光彩的事情。
华夏也没有对此进行宣传,鲜有人知。
要不是他比较关注时政方面的消息,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但这事应该还要过两年,被华夏自己察觉不对劲,把他调离香江。
随后他带着小三出逃,才被发现才对啊。
就凭一个小小的洪兴社,还能钓出这样的大佬来?
怪不得蒋天生不顾大佬风范,急匆匆的把他给叫回家。
“有证据吗?”
蒋震廷眼神不住的闪烁。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目前能处理的能力范畴。
只能去大陆,早点把这个事情捅穿,让上面的人早些防范。
但要说这个级别的人物,可能出现风险,那么证据一定要充分、扎实。
“怎么?你想拿着证据去通报?”
蒋天生的手往上指了指。
“先说说,怎么发现他的。”
蒋震廷没有回答,反而是提问起来。
“我们的人在跟踪东星那些外国人时,发现了他们的接头人,
然后发现这个接头人和薛甲顿有频繁的来往,
而且我们还发现了薛甲顿的情人就住在这个接头人名下的房产里,
薛甲顿住在他情人那房子时,接头人经常提着一个箱子进去,
根据走路姿态判断,箱子里的东西每次都留在了房中。
猜测可能是贿赂用的财物,但具体不得而知,
那房子周围暗哨极多,根本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过去试探。”
蒋天生把消息大致总结了一下。
随后甩出几张照片,便仔细观察着蒋震廷的神色。
这样的封疆大员,可没那么容易扳倒。
就凭现在洪兴手上掌握的这点模棱两可的连证据都算不上的线索。
要是报了上去,最后是谁倒霉,还说不好呢。
蒋震廷的脸上,那点皮肉反复的扭曲着。
内心不断的挣扎,脑海中也不停的思考。
他对于这个事件的记忆并不多。
这时候华夏高层对这位薛甲顿社长有没有起疑心,他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这薛甲顿以前频繁的把华夏的消息透露给大不列颠。
导致在后续的谈判中,大不列颠总是能精准的找到华夏的底线。
薛甲顿甚至还纵容大不列颠,利用各种手段转移香江的资产。
这样的蛀虫,必须得除!
“东星中那个和接头人联系的外国人,我们能拿下吗?”
蒋震廷思索了半天,只想到抓一个人证这一条路。
照片上的那点证据没什么用,必须要辅以人证,能证明照片中的几人,确实有可能有联系。
虽然一个外国人的口供,肯定无法扳倒一位高官。
但是只需要引起他们的怀疑就够了。
后续的调查,就能让官方介入,他们的手段就足够多了。
接头人虽然是更好的人证,但是他的消失一定会引起各方的警觉。
特别是薛甲顿,必然会立刻把各种线索处理干净。
东星中外国人的头目,和大不列颠关系不大,一定也不知道薛甲顿的事情。
而且洪兴反击东星,抓了一个东星的人,也说得过去。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让他们想到洪兴是奔着薛甲顿来的。
蒋天生听到儿子一问,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狠狠吸了口雪茄,吐出一团烟雾:
“能,不过要师出有名。
直奔那人,不是社团的习惯,恐怕引人生疑。”
社团之间的打斗更像是古时候的战争,王不见王。
很少有高层会直接下场的。
社团中各区的坐馆,那怎么都是百万、千万富翁。
就算嘴上说着义胆云天,那也是惜命无比的。
小弟们互相攻伐,至多让堂里的红棍出手,就是各大社团间的潜规则。
因为斩首战一旦开始,那就很难停下来了。
而东星的外国人,现在就是东星中的高层,并不直接参与和洪兴的争斗。
洪兴贸然动他,目的就有些明显了。
蒋震廷突然心生一计,眉头一展:“他有陀地吗?”
蒋天生却是把眉头皱了起来:
“没有,不过他平时都在东星尖沙咀的场子里活动。”
“好,你把信得过的好手,都集中起来。明天我去给你找个理由。”
“你想干什么?”蒋天生眉头更紧了。
“我这洪兴老大的儿子,要是被他砍了一刀,
我们扫一个尖沙咀,顺便把他丢去喂鱼,没问题吧?”
蒋震廷嘴角咧开。
“不行!”蒋天生下意识的拍桌否决,又想到蒋震廷的身手,“你带上太子,小心一点。”
父子二人都是面露欣赏的看着对方。
蒋天生在洪兴龙头的位置坐了十几年年,那血性和狠辣早已成了习惯。
蒋震廷,则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野性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