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杆军不愧是这个时代的精锐之师,作战之时章法严谨,令人赞叹,其忍耐力更是超乎常人。
那些不幸被弩矢射中的战士,强忍着钻心的剧痛,紧咬牙关,硬生生地将弩矢从身上扯下,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衫,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眼神坚定,继续稳步前进,仿佛伤痛只是微不足道的阻碍。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杆军越逼越近。他们在巨大盾牌的严密掩护下,所受伤害微乎其微。
一旦能成功接近,那长达四米多的长枪便会如毒蛇出洞般刺出,令人防不胜防。
保宁卫的长枪与之相比,明显短了许多,保宁卫的长枪主要有两种规格,一种两米,一种三米。
并非保宁卫用不起四米多长的长枪,而是经过实战的反复考量,四米多长的长枪虽有威慑力,但过于沉重,且因其长度,极易被敌人抓住破绽砍断枪身。
反观保宁卫的长枪,在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中,两米的长枪刺击几十下毫不费力,即便三米的长枪,也能刺出二三十下,实用性颇高。
秦大眯起双眼,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白杆军。当白杆军踏入五十米以内的范围时,他猛地暴喝一声:“点火,抛出”。
顷刻间,保宁卫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拿出身上的简易手雷,快速打开盖子、扯出引信,就着身边战友打燃的火折子点燃,然后奋力抛出。
五十个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抛物线,如黑色的流星般,径直砸进了白杆军的阵型之中。
由于为了确保安全,引信留得相对较长,这些陶罐砸进阵型时,并未立刻爆炸,只是从罐子里冒出缕缕青烟。
张凤仪身处前列,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看着脚边不断冒烟的陶罐,她的心猛地一沉。
她熟知火器,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她断定这种散发着浓烈火药味且正在冒烟的东西,极有可能是能爆炸的危险物品。
“大家小心!”, 张凤仪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担忧。
她身边的亲兵见状,出于对她安全的高度警惕,毫不犹豫地手持盾牌,合身扑向了陶罐。
“轰轰轰轰轰轰”,就在转瞬之间,陶罐接连炸开,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那名扑在陶罐上的亲兵被强大的爆炸冲击力直接炸飞,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弹了起来,好在他有盾牌掩护,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陶罐内的铁片却如锋利的刀片,四处飞溅,带着死亡的气息。
而命运似乎总是残酷的,几片铁片不偏不倚地射向了张凤仪。
更不巧的是,其中一片弹片精准地在她的大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而那里恰好是盔甲未能覆盖到的地方。
张凤仪闷哼一声,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弹片的伤害,让她险些站立不稳,她赶忙用长枪撑地,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摔倒在地。
待她缓过一口气,揉了揉发鸣的耳朵,这才定睛一看,原本严密的阵型已然出现了几个大口子。
起码有几十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由于陶罐是落地后爆炸,这些士兵受伤的部位大多集中在腿部,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场面惨不忍睹。
秦大见简易手雷取得了显着效果,心中大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再次大吼道:“不要停,给老子全部扔出去!”。
命令迅速被执行,又一批五十个陶罐被抛出,紧接着又是五十个。
震天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在白杆军的阵型中不断炸开,仿佛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张凤仪看着眼前的惨烈景象,心中充满了悲愤与不甘。
她猛地大喊一声:“将士们,加速冲过去,要不然我们就要被炸死在这里!”,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
她身边的亲兵也适时地拿出了冲锋的号角,鼓起腮帮,用力吹奏起来。
苍凉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回荡,瞬间激发了白杆军的勇气,原本因爆炸而产生的混乱迅速被平息,前排的白杆军齐声呐喊:“杀啊.....” ,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无畏的斗志。
此刻,冲锋已然成为了唯一的选择。亲兵营中不断飞出陶罐,如雨点般落下,白杆军深知,只有冲上去与敌人近身纠缠,才能摆脱被动挨打的局面,寻求一线生机。
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高举长枪,向着保宁卫的阵营冲去,一场更为惨烈的近身厮杀即将展开。
秦大却不慌忙,眼神中透着沉稳与自信,他精心布置的阵型此刻如铜墙铁壁般严阵以待。
他站在阵中,大声呼喊:“稳住,不要慌!听我指挥!按照平时训练的操典作战,有无无敌...”。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亲兵营中回荡,给士兵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也把亲兵营将士们的血性激发了出来。
由于距离已经很短,白杆军的前锋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击到了近前,然后长枪刺出。
一瞬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残酷的战斗正式拉开了帷幕。
白杆军的士兵们虽然阵型出现了混乱,但他们不愧是精锐之师,依旧保持着顽强的斗志。
他们高举着四米多长的长枪,如同一根根黑色的长矛,向着亲兵营刺去。
然而,亲兵营的装备更为优良,他们身着坚固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器,丝毫不惧白杆军的进攻。
白杆军的长枪大部分都被盾牌挡住,少部分刺入军阵的大多也被铠甲挡住,这一轮冲击真正造成的伤亡其实不多。
不过白杆军士兵可没有停,收回长枪后就继续刺击,以他们的体力,快速刺出十枪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在此时,亲兵营的军弩开始平射,“嗖嗖嗖” 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军弩的威力巨大无比,那尖锐的弩箭如同死神的镰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洞穿了白杆军士兵的铠甲。
无数的白杆军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鲜血从他们的伤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