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璃拽断了四条铁链,赫连云梦知道其中厉害,“妘姑娘放心,我不是那恩将仇报之人。”
妘璃没放在心上,若这母女二人真的出卖她,就算有上官子贤的面子在,她也照杀不误。
“手腕和脚腕上的铁环等离开这里再说。”
“好……”
赫连素素帮娘亲穿上了从暗卫身上扒下来的衣裳,蹲下身子准备背着她。
妘璃说道,“素素,你背着会影响速度,还是我来吧……”
赫连素素心中发酸,“有劳妘姐姐了。”
赫连云梦不敢耽搁,趴到了妘璃的背上。
一行人出了地牢,和玉篱落汇合后,沿着来路离开了聿王府。
城西,棺材铺子。
老板名叫孟柏顺,年纪四十出头,大家伙儿都叫他孟叔。
这个棺材铺子就是风清尘埋在南诏都城的暗桩。
铺子的后面有一个大院子,院中摆着没做好的棺材。
这里,很少有人来。
屋中,赫连云梦手脚上的铁环已经去除,身上的伤也处理好了。
妘璃没有与她多说,只叮嘱了赫连素素几句,“天亮后,时垣会送你们出城,放心跟他走,过几日我会去找你们。”
赫连素素担心道,“妘姐姐,你可一定要来找我们。”
“放心。”
次日,城门大开。
赫连云梦母女、时垣、夜子幽、相思、相念、玉篱落,几人成功出了西城门。
妘璃、楚云湘、阿大和风清尘留了下来。
起初,夜子幽几人并不同意,可妘璃脸一沉,几人只好选择听令。
妘璃要杀的可是南诏皇,万一计划出现纰漏,人多打眼,很难混出城去。
就在夜子幽几人出城后不久,都城四门突然增加了许多守门的兵士,每一个出城的百姓都会经过严格的盘查。
妘璃四人就在棺材铺子里耐心地等着。
有官府的人上门排查,四人就往棺材里一躺。
官府的人嫌晦气,也不会去打开棺材盖子。
临近傍晚的时候,皇甫聿的尸首被运回了都城。
皇甫熠、邬罡正和一脸愁容的皇甫嵘直接进了宫。
大殿上,皇甫庆见到三弟气得抄起镇纸就砸了过去。
皇甫嵘没敢躲,镇纸砸在肩膀上,未伤分毫。
皇甫庆气道,“三弟,你自己说,怎么就把二弟杀了?”
皇甫嵘双膝一弯,跪了下来,“皇兄,都是臣弟一时冲动……”
他亲自开口,把事情经过说了个清清楚楚。
皇甫庆听了,在龙案后是来回踱步,“都是朕的弟弟,你杀了二弟,朕该怎么处置你?难不成砍了你的脑袋给二弟陪葬?”
邬罡正跪了下来,“皇上息怒……”
“这让朕怎么息怒?”皇甫庆停住了脚步,看向皇甫熠,“四弟,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置三弟好?”
“但凭皇兄做主。”皇甫熠懒得看这三人演戏,“聿王府也没个正经主子,二哥的丧事还要办,臣弟去照看一二。”
皇甫庆叹了口气,“哎,你去照应,朕也放心些,所需用度就从朕的私库出,也算是朕这个做兄长的尽一份心。”
“臣弟遵旨。”皇甫熠一扭身,离开了大殿。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殿门口,皇甫庆脸上的神情变了,看起来还有些开心。
他的对头死了,心情能不好吗?
就是三弟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都起来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是……”邬罡正站了起来。
皇甫嵘没敢起身,脑袋耷拉着,“臣弟但凭皇兄处置。”
“你杀了皇甫聿,朕不处置你也说不过去。”
皇甫嵘慌了,“皇兄不会要杀了臣弟吧?”
皇甫庆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邬罡正提议道,“皇上,不如打嵘王几板子,然后幽禁于王府,先堵住朝臣们的嘴,等这事儿过去了,再把人放出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是以什么理由放三弟出来呢?”
“慕容颢来南诏求援,届时派嵘王带兵前往,戴罪立功。”
皇甫庆乐了,“就听邬爱卿的。”
皇甫嵘提着的心落了地,“这么说,臣弟不用死了?”
“三弟,你可以不死,但这板子得挨一顿,怎么也得见血。”
“皇兄尽管打,臣弟皮糙肉厚,用不了几日就养好了。”
皇甫庆唤来殿前侍卫,把人带下去打板子了。
此时,殿中只有他与邬罡正二人。
皇甫庆招了招手,邬罡正走到近前。
他放低了声音,“皇上是不是想问有没有太上皇的消息?”
“嗯……”皇甫庆满眼的担心,“父皇没有按照约定的时日送消息回来,朕有些不放心。”
邬罡正宽慰道,“太上皇身在大夏掌控全局,或许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回头微臣派人去一趟大夏寻寻。”
“只能这么办了。”
父皇行踪不定,皇甫庆没报什么希望,“夜里劫持你的人找到了吗?”
邬罡正摇头,“都好几个月了,往哪儿去找?”
他皱起了眉头,“沐青晖死了这么多年了,那些鬼面人到底为什么要寻他?”
“恐怕只有父皇知道缘由。”
邬罡正也是郁闷,“咱们就算想问也不知往哪儿送消息呀!”
皇甫庆眉头紧拧,“也不知父皇在大夏怎么样了?”
邬罡正知道的也不多,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聿王那里,皇上要不要去?”
“朕的亲弟弟死了,朕怎么能不去祭拜一番呢?”
“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去,微臣好做安排。”
“明日停朝,朕一早就去。”
“微臣这就去聿王府排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去吧。”
“微臣告退。”邬罡正可不敢疏忽。
昨夜,聿王府进了人把赫连云梦劫走了,还死了不少的暗卫。
他得把聿王府的人好好筛一遍才行。
邬罡正往聿王府去了,殿中只剩下皇甫庆一人。
他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哈哈哈,朕的好弟弟,你总算是死了……”
邬罡正在聿王府中的动静不小,皇上要祭拜聿王的事也传开了。
棺材铺中。
妘璃给银针淬完毒,正一根根地往腰带里放。
风清尘问,“淬的什么毒?”
“绝命散。”
“与南诏的绝魂散有什么关系?”
妘璃笑得邪气,“就是从绝魂散来的,只不过毒性更强,发作更快。”
“这毒对皇甫家的人起作用吗?”
妘璃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当初要了皇甫熠那么多血,可不单纯是为了解绝魂散的。”
阿大接过了话,“阿璃在绝命散上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
楚云湘冷声一笑,“这就叫自食恶果。”
想到爹娘和大哥都是死在绝魂散上,他就恨得牙痒痒。
风清尘问,“中绝命散的人能坚持几日?”
妘璃的眼底闪过一丝冷芒,“三日必死。”
“可有解?”
“只有我能解……”
风清尘放心了,“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