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听到这个问题面色也是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脸上带着一贯的淡淡的微笑,说:“你说的没错,现在是文明开放的社会并非是古代的封建社会,女性拥有她们自己的尊严和应有的社会地位,同时你别忘了,她们也拥有自己对任何事和物的选择权,我喜欢她们,她们选择了我,这是她们的权力,我想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和资格说三道四。另外,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开心,如果整天纠结于一些框框条条,无疑会错过很多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美好事务。”
这次主持人没有再给那个女记者追问的机会,顾辰话一说完立马说:“我再次强调一下,每个记者只有一次提问的机会,每次提问最多问两个问题,如有违反,被提问者有权拒绝回答。”
自己的问题被顾辰轻飘飘的挡了回来,女记者脸上露出不甘的神色,只是她的胆子还没大到大闹会场的程度,只能恨恨的坐回座位,接着离她不远的一个记者被主持人点名站了起来:“向先生,请说《古惑仔》在拍摄的过程中大量采用了新义安社团的成员作为群众演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传闻,因为就连我也没听说过这件事,但是我相信剧组做的任何安排都是为了拍好电影。再说了,许多社团成员也是普通人,我觉得大家不应该用有色眼镜看待他们。”
《古惑仔》本来就是以香港黑社会为原型创作的电影,为了拍摄方便,向桦强直接安排一些新义安的社团长远出演剧中的一些龙套角色是很正常的,所以向桦强根本就不像他自己说的对事情毫不知情。
话说回来,以向桦强在香港影坛的资质和永盛电影公司的规模,根本就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更不用说与邵逸呋和邹纹怀一样担任新成立的香港电影协会的副会长了。之所以有这样的待遇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份——新义安的大佬。要知道自从新概念电影出现之后,许多黑社会份子就把目光投向了电影市场。一来是为了洗黑钱,二来是为了赚钱,尤其是最近一两年来,投资电影的黑社会份子越来越多。其中就有不少是新义安的人,如果向桦强成为电影协会的副会长,那以后与那些拥有黑社会背景的电影公司交涉的事交给他,无疑是最合适的。
顾辰可是知道这些黑社会份子以后在香港电影圈内会有多么猖狂,拿着枪逼明星拍电影的事时有发生。当然,让向桦强担任电影协会副会长事先顾辰有与邵逸呋和邹纹怀商量过,两人也是眼睛明亮的人,又岂会看不出香港影坛繁荣的景象下隐藏的这一丝隐忧,所以对顾辰的提议都很赞同。而对顾辰个人来说,让向桦强担任香港电影协会副会长除了用来应付那些拥有黑社会背景的电影公司外。最重要的是他把上次向桦强解救周惠敏所欠下的人情都还清了。
……
历时一个多小时的新闻发布会很快就结束了,但发布会所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且深远的,香港各大报纸都在头版头条刊登了有关报道。同时所有人也看得清楚,不管顾辰成立香港电影协会的初衷是什么,首任会长由他自己担任。首任执行理事会的理事长由吴思源担任,都预示着顾辰对香港电影的统治更加牢固了,就像《文汇报》在报道的最后所说的:“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香港电影协会的成立使顾辰完成了自己在香港影坛的最后部署,从今往后将再没有人能够挑战顾辰在香港影坛的地位,即便是再出现一家唐朝电影也不能。”
倪哐半躺在床上,看着报纸头版正中央顾辰面带微笑的大幅半身像。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凝视良久,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其实在他心中倪振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大丈夫就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连女朋友被抢了都不敢放一个屁。那还算是男人吗?错就错在顾辰太强大了。
强大到他们父子连对方一个手指头都无法撼动的地步。现在好了,倪振在报纸上的一番抨击不仅没有把顾辰的名声搞臭,反倒是让自己深陷官司之中,而且目前的局面对倪振极其不利,法官和陪审团极有可能会大比例的执行顾辰要求的赔偿。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即使把他的家当全部买了也凑不出那么多钱来,而一旦倪振无法支付赔偿,法院又采取强制执行的话,那倪振将面临牢狱之灾。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倪振因为梅-毒正在住院治疗,可以向法院申请监外执行。
但是这样一来倪振也彻底失去自由了,作为一个父亲,他心中哪怕再气,甚至把他气得心脏病都发作了,至今还在疗养院里躺着,倪振终究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真的见死不救。
正在他神游之时,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了过来,接着就见黄沾开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些水果。
把水果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黄沾微笑的说:“今天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啊,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
倪哐轻叹了口气,说:“刚才医生刚来给我检查过,恢复得还不错,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建议我多在这里住几天,反正回去也是烦,在这个水好空气好的地方多住几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走,我们到外面去逛逛吧。”说完,他便掀开被子下床,招呼着黄沾朝疗养院的花园走去。
这是一家建在将军澳附近的高级疗养院,医疗设施一应齐全不说,环境也是相当优美,能住进这里的一般都是有钱人,倪哐虽然不经商,但以他的家底住在这里疗养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就来到了花园,由于是下午,花园里散步的老人挺多的,两人沿着花园中的小湖转了一圈,最后在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看着波光莹莹的湖面,倪哐有些惆怅的说:“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身体挺好的,与年轻人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没想到真应了一句老话:病来如山倒,这一个月来我感觉自己突然老了很多,连爬楼梯这种平常事都有些费劲了。”
听倪哐这么说,黄沾不禁感到一阵伤感,语气落寞的说道:“岁月不饶人啊,转眼间我也四十好几了。
“呵呵,倒是难得看到你黄老怪这么感慨的时候。”倪振轻笑了一声,随即把笑容敛去,沉吟了下,说:“我想你应该猜到我今天特地打电话叫你来的目的了,在我认识的人中,你和顾辰算是最熟的,现在阿振都这样了,如果再坐牢的话,那……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向顾辰……”
倪哐的话没有说完,但黄沾又岂会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事确实让他很为难:“你我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能帮的我肯定没二话,可我和顾辰虽然认识但却算不上有多熟,况且……我说句实话,这次阿振实在是过分了点,不仅把顾辰得罪了,连顾辰的女人都全给得罪了,这件事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女人顾辰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就我这点面子恐怕很难起什么作用。”
“那该如何是好。”正如倪哐自己所说的,黄沾已经是他认识的人中和顾辰最熟的了,如果连黄沾都没办法,那他想‘找人说情’这个方法根本就实现不了,而如果不找人说情的话,让顾辰主动放弃起诉倪振,那倪振的牢狱之灾几乎是免不了的了,这绝对是他无法接受的。
黄沾沉默了会,突然开口说:“我的面子不够大,有一个人面子或许够大。”
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倪哐急忙问:“谁?”
“查良庸!”见倪哐面露疑惑,黄沾接着说:“去年我不是和顾辰一起担任亚姐的评委,吗,有一次聊天时顾辰曾说过很喜欢查老写的武侠小说,而且对查老的为人也很敬佩,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查老的面子肯定是要比我大的,如果他愿意出面,说不定顾辰会愿意卖个面子。”
倪哐面色沉思之色,很快就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这样吧,你明天跟我去找趟查老,你知道他这个人眼睛里最揉不得沙子了,上次媒体曝光了阿振的性-爱照可把他气得不轻,连招呼也没打就把阿振在《明报》上的专栏给停了,过后还打电话过来埋怨了我好一顿,现在阿振又感染了梅-毒,我担心他会不愿意帮忙,你在的话必要时也能帮我说说话。”
大家相交这么多年了,黄沾自然清楚查良庸的性格,他甚至能猜到到时候查良庸会反过来劝倪哐,让倪振到监狱里关几年,好好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