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姐儿出嫁时,她明里暗里地塞了不少的银子给她。
她又怕琼姐儿去林家吃苦,隔三差五地就送去不少的银子。
这么算下来,几万两是有的。
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可能就断了银子?
青萍将自己听到的事情,与王氏说了:“额入股奶奶不知道听谁说的,六姑娘给了宋氏上万两的银票。”
所以,就想要回家要银票,来解决府上的花销。
“什么!”
王氏一脸震惊:
“小六给那个姓宋的几万两的银钱,就为了上次掌柜的说的那个商队?!”
疯了吧?
就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便草草地做了这个决定。未经过长辈允许,便私自拿出来这么多的银子。
谢六果然不适合执掌家!
“之前与您提起过这件事。”
青萍看了眼正处在盛怒之中的王氏,说话小心翼翼:
“只是那时您尚在病中,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关注。”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王氏面色一冷:“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
更让王氏心塞的是,谢六用公中的银子,置办的这支商队,就是她的私产了。
谢六的手中有一个凌沅空,再加上一个商队。
她手中的银子,岂不是超过了这府上的所有人。
王氏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青萍小心地看了眼王氏的脸色,低声说了句让王氏能听得清清楚楚的话:“这些银钱若是都落了太太的手中就好了,能解决不少的事情呢。”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益。
王氏眸色一沉。
她当然希望,能光明正大地把六姑娘手中的银钱据为己有。但六姑娘不配合,她也不得不用一点别的办法。
思及此,王氏便岔开了话题:“她们说什么事了吗?”
“是。”
青萍应了一声:
“管事妈妈说,天气渐渐热了。要给各府的太太们添置夏衣,各种的胭脂水粉和首饰、鞋袜。几位太太今日胃口不佳,要去寻一些新鲜的吃食,还有采买许多冰来给几位太太用。另外,几位爷的外出交际,也需要银子。您看,需要送去多少银子合适。”
一桩桩,一件件,听的王氏心烦意乱:
“好了!”
王氏听的脑瓜子嗡嗡的,
“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不到一千两。”
青萍说这话时,底气一点都不足。
她以为,只要将掌家的印鉴要回来给太太。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坐稳了太太身边大丫头的位置,将来,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给六子安排一个油水多一点的是肥差。
可这现在……
青萍都觉得太太会随时把掌家印鉴给六姑娘送去。
毕竟这不到一千两的银子,要负责府上各个方面的开销。
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什么!”
王氏吃惊地从椅子上坐起来,
“怎么可能!”
这段时间是各处的掌柜来府上盘账送银子的日子,怎么可能账上的银子是不到一千两!
这银子都花哪里去了?
“是真的。”
青萍看着王氏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怯怯回话:
“奴婢特意去问过,账上就剩下了不到一千两银子了。”
王氏咬牙切齿,“怪不得,她这么痛快地把掌家印鉴送过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顿了顿,她又问道:“这个月晗哥儿的束修银子,怎么交的?”
晗哥儿每个月要缴纳一百两的束修。再加上笔墨纸砚和书本。还有住宿和吃食,以及各种交际应酬的银子,每月至少要三五百两以上。
更不用说,还有其他的支出。
单单是这一项,就已经将账的银子,去了大半。
若是再加上管事妈妈们说的事情,这一千两都不够买她一件首饰。
青萍:“听说,是六姑娘自己的体积银子。”
青萍很好奇。
六姑娘到底藏了多少的银子,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这么多银子给七公子?
“体己银子?”
王氏面露嘲讽之色:
“就那个贱人留下的那两间铺子,还能给她赚那么多的银子?”
“当我是那些乡野妇人呢,连哄带骗!”
她肯定是从公中的银子中,昧下了不少的银子!
一想到本该是她的银子,却落入了那个贱人的手中。
王氏就恨不得冲到谢六的面前,将她扒皮抽筋,扔到油锅里翻来覆去地好好炸几遍。
青萍:“那咱们去六姑娘那里,将银子要回来?”
只要银子到手,这些事情就全都解决了。
“她既然敢把这些都给我,那这银子的去处,她也肯定会说的一清二楚。”
她手里没证据,去找谢六说什么都是白搭。
王氏气的脸都变形了。
青萍:“这事,就这么算了?”
六姑娘的手中,可不仅仅只有这点庶务银子,还有日进斗金的凌沅空。
无论是哪样,都能给谢氏不少银子。
若是太太要过来,太太的底气就更足了:
“太太,这未出嫁的女儿,手中有私产,不合规矩。”
“不如,您去将六姑娘手中的私产拿过来,您替六姑娘保管。等六姑娘出嫁时,您在给六姑娘。”
“不行。”
王氏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她手中的东西,大都是过了明路。我要不得,还得替她好好看着。”
这才是让王氏最憋屈的地方。
她心中不禁埋怨了谢六几句。
她到底是她的亲嫡母,怎么比外人强上许多。
王氏也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那个贱人,不会吐出来一分钱。”
青萍皱了下眉,“如今府上处处都要银子,二姑奶奶那边又催的急。您若是拿不出来银子,怕是要和六姑娘低头。”
这一低头,就是变相承认,六姑娘在谢府的地位。
这对太太来说,无异于承认,一个她从前可以处处打压的庶女,骑在她的脖子上作威作福。
太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
“低头?”
太太满脸嘲讽:
“怎么可能?”
她会让谢六,心甘情愿地拿出这笔银子:
“伺候晗哥儿的那个婢女,我们可以用上了。”
太太低声在青萍的耳边吩咐了几句话。
青萍应了一声:“是,”便朝着太太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