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芳正想开口解释，福宝已经快步走道张老三身边，提高音量说道：“大家都别吵了！”
福宝先从张老三手上拿过那支钢笔，又趴下身子去张老三抽屉里一阵翻找，其实是从空间里又拿出一支一模一样的钢笔。
等两支钢笔都到手上，福宝上讲台给大家展示：“我有两支这样的钢笔，昨天给了我弟一支，今天给了周芳芳一支。应该是我弟拿错了，来，芳芳，这支还给你。”
众人一听原本就是福宝的笔，便也都住了嘴。
刘铁柱原本还想落井下石，见状只得耸耸肩。
王小花满脸不爽的回到座位，她还以为能看出大戏呢，害她白期待一场。
*
很快到了20号这一天，已经到了11月，天气有些冷了，李老五穿了不少衣服，大早上就坐车赶到县城。
只不过等他到时家里没人，李红梅去上班了，几个孩子都在学校。
李老五也不急，先去街上溜达一圈，又上国营饭店好好吃了一顿。
见天色暗下来，他估摸着李红梅快下班，这才回去堵到她家门口。
这天是李红梅先赶到家的，见家门口蹲坐的李老五时，她脸色一沉，已经猜到对方是来干啥的了。
她还以为经过那次校门口大闹事件，娘家不会再来人了，看来还是小看他们想要钱的决心了。
“大姐，你咋才回来，我都快冻死了。”李老五抖着身子抱怨道，见李红梅不说话，他用下巴指指木门，“你快开门呀，让我进去暖暖。”
李红梅掏出钥匙，边开门边道：“又是来要钱的？怎么，你娶媳妇还差多少啊？”
“姐，我就知道你疼我，现在三转一响都要500块了，我那点钱加上娘的，都凑不够一百的。”李老五大声哭诉，涕泗横流，“之前娘给我相的那个都嫁给别人了，儿子都出生了，我现在咋办啊？姐，你不能看着我打一辈子光棍啊。”
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李红梅有些心软，但她一次又一次给娘家的帮忙，也并未得到他们的感恩，反倒是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想到这，李红梅心又硬了几分：“我也想帮你，但我没钱呀，你看你姐夫生死未卜，我还有三个孩子要养……”
李老五止住哽咽，反问：“我也不要大姐你一下子出四百块，你今天不是发工资吗？给我二十就行，我会想办法自己攒钱。”
李红梅差点气笑了，要不是她现在冒险做买卖，如果只靠三十工资生存，他还想一个人拿走三分之二不成。
还说要想办法存钱，想的什么办法，每个月来问她要钱的办法么？
李红梅沉默不语，李老五见状又低低哀嚎起来。
就在这时，福宝和张老三推门进来，张子阳也跟在身后，三人抬眼见到五舅抱着娘哭嚎，三兄妹对视一眼，又来要钱了！
李老五见到三个孩子，站起来摸摸兜，掏出一把劣质水果糖，分给他们，“啊呀你们吃，这都是舅舅特意从家里给你们带的。”
两兄弟硬气的没接，他们才不稀罕这破舅舅给的糖呢。
福宝见状笑盈盈接过，故意岔开李老五接下来继续抱着李红梅大哭要钱的动作：“舅舅来啦？肯定饿了吧？妈，你快去做饭吧！”
说完也不等李老五开口，福宝就急哄哄将养母推到厨房。
李老五一愣，很快决定那就先吃饭呗，要是太晚赶不上回去的车，他就在这睡一晚呗，客厅这张床还不错，到时候睡这儿好啦。
如此一来，李老五也不焦虑了，反正他游手好闲惯了。
等福宝将养母连拖带拽拉到厨房，李红梅嗔怪她：“娘还在跟你五舅说着话呢……饿啦？想吃啥，娘马上给你做。”
“我不饿。”福宝扯了扯李红梅衣袖，示意她蹲下身后，就趴在对方耳朵边轻声道：“娘，咱两不是只去家属院和居民区售卖么？咱俩也不敢去黑市，不如让五舅去吧？”
“什么？让五舅去黑市？不行不行。”李红梅连连摇头，“黑市那么危险，被抓咋办？而且咱们有货源的事也不能让他知道呀。”
福宝耐心解释：“首先，五舅他天天游手好闲，赚的那点工分估计只够他自个儿吃喝，哪里能攒下钱来？二舅家散了，三舅四舅自己都要养孩子不可能给五舅出钱，外婆那边被二舅妈偷钱后也没钱了，五舅说他们最多凑一百块可能是真的。现在他们都知道咱们家有那五百块抚恤金，不得天天上咱们家要钱啊？上次是差点闹得你丢工作，这次是上来堵门，我们怎么知道下次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对比黑市可以躲开的危险，我们这种一直被算计的危险不是更可怕？何况让五舅自食其力难道不好吗？难道让他一辈子啃老啃姐啊？”
见李红梅面色松动一些，福宝再接再厉：“再说了，咱们俩都是女性呀，都大着胆子出去冒险赚钱，五舅一个大男人怎么不行了？”
福宝没说的是，就算李老五真被抓了，能送去劳改，磨磨他那懒散的性子也好，总比天天游手好闲好啊。
李红梅还是摇头：“就算这些没问题，咱们也不能把货源给他呀？咱们自己也能卖，给他了分成再分成，我们也赚不到几个钱。而且，让他知道我们能拿到那么多货源，恐怕以后咱们一家的境遇更危险。”
“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这事儿跟我们相关。”福宝之前就在想要是有人能帮她们一起卖就好了，毕竟人多力量大，可惜没有合适的人手。
既然李老五送上来，不用白不用。
“到时候，我就假装提起爸爸之前有个人脉，他有很多粮食货源什么的，你就故作生气地打断我，那根据五舅的性格，他肯定会问的！”福宝满脸笃定，“只要他问，我们就说有人在某处每个月定期放了粮食，需要找人帮忙卖了，一次工钱是收入的10%，但是咱们俩不敢，所以拒绝了。舅舅肯定想要，想拖咱们介绍的。”
“咱们就假装拒绝，他如果一直缠着我们，我们就说帮他问问，但是人咱们也不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让他自个儿小心。如果对方同意，我们就三天后下午六点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村里办公室等着接听。如果不同意，我们也会电话告知他。”
“这两天我们刚好租个地方放粮食，每次不多，他要是卖了把钱主动放桌上，我们就继续，只要有一次他偷奸耍滑，咱们就不跟他合作。咱们全程都当不知道，也不用出面，刚好我朋友那边也想大量出货呢，可能哪里搞到货源了吧。”
李红梅还是不太放心：“这能成吗？真的安全吗？”
福宝点头：“这件事我朋友跟我商量过，但我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推掉了嘛，三天过后，我就让我朋友给五舅打电话说清楚其中规则，看五舅自己争不争气了。他不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但是这种跟人沟通做买卖的事讲不定挺适合，你看他比其他几个舅舅都油嘴滑舌一些。”
福宝还诱导道：“娘，咱们现在住这儿三天两头被外婆家人找也不方便，不如攒钱买个房子，虽然现在都是公租房不干买卖，但谁知道以后呢？万一后面放开了咱们手上钱不够可咋整？还不如趁机多赚一点呢。”
这倒是说到李红梅心坎里了，要是以后长期在县城发展，她们肯定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李红梅深深看了眼福宝。
福宝歪头：“妈，你看我干啥？”
“我每次跟你说话，都时常会忘了你还是个小孩，怎么每次遇到事情考虑的比我还周全。”李红梅感慨，“有你这个女儿，还真是我的福气。”
福宝笑笑，自从穿书女李秀兰被她剥夺系统后，她养母的颜值不但日渐提升，性格也是越来越好了。
母女两就引诱李老五做下线的事里里外外都讨论了遍，等商量完晚饭也差不多做好了。
李红梅和福宝两人捧着菜回客厅，张子阳正带着张老三写作业，李老五在客厅里东张西望的徘徊，他原本还想进李红梅和福宝的卧室看看，还好都被张子阳第一时间发现阻拦了。
等五人围着桌子吃得热乎，李老五又提起借钱的话题：“姐，姐夫那五百为啥不能动啊？你要是借给我，我算利息还你都不行吗？”
“五舅，那个钱没啦，上次外婆和四舅妈来闹了一回，我娘的工作差点都丢了，没办法只得花了那500块钱找关系，这才保住工作的。”福宝替她养母找了个借口，主要这500块钱不说花了，这帮人天天惦记。
张老三听完愤怒抬眼，恶狠狠的瞪了眼李老五。张子阳脸色也一变，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李红梅连忙悲伤附和：“是啊，娘真的是想要逼死我啊，为啥会来学校闹啊，那五百块钱全是被娘闹没的啊！不然你今天来借，我们也就借给你了。唉……现在是真没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