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丽晴坐回来时,正好看见付明珠投来的善意的目光。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姑母和付明珠都是宽宏大量,不与母亲计较。
说来说去,竟是没有一件事情能成。
严夫人便觉有些没趣了,便道:“弟妹,我这一路乘车,有些腰痛,先回去休息了。”
“大嫂快去吧,晚膳是叫人去请你。”付夫人说道,也懒得再应付严夫人了。
严肆康和严丽晴跟严夫人回去院中。
严夫人才不高兴的说道:“你们姑母,就是嘴上说的好听,说什么早就为我们准备了院子。瞧瞧,还要我跟丽晴住在一个院中。”
“这已经很好了,京中寸土寸金,岂是随随便便便能住那么大宅子的?且越了规制。”严丽晴说道,“来的路上我已经看过了,姑母给咱们的院子,位置顶顶好。若非实在是腾不出地方了,又怎会让母亲与我挤在一个院子?”
“况虽然是一个院中,可院子不小,咱们又不是挤在一处。”严丽晴劝道。
“可那付明珠和付时念,各有一个院子的。”
“母亲。”严丽晴震惊道,“这是表妹们的家呀!咱们是客人,难道来了,还要主人给咱们腾地方不成?”
“您要不要让姑父姑母都搬出去,把付府都给咱们住啊?”严丽晴摇头,“母亲,您这实在是不讲理了!”
“放肆!”严夫人一直存着气,“我是你母亲!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方才在你姑母那里,你也是不让我把话说完,便打断了我。你一个小辈,怎敢打断你母亲的话!”严夫人想到方才,便气道。
严丽晴气的深吸一口气,却又不能直接反驳。
祖母说得对,母亲出来后没了约束,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子。
“母亲。”严肆康出言道,“方才若是丽晴没有出言打断您的话,您打算说什么呢?”
“说表妹退了亲,如今心情如何?如今过得可好?您是不是还打算劝表妹为何不忍一忍?那萧奉行出身侯府,对表妹来说算的是个好归宿。不过是与丫鬟有染,算不得什么大事。”
严肆康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严夫人了。
“本来就是么。”严夫人绷着脸说。
“既如此,母亲为何如此讨厌方姨娘?今次只肯带丽晴过来说亲,却不肯带丽兰过来?丽兰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母亲也只肯带我来京城,想让我进白鹿书院,却不肯带肆成来。肆成的书读的也好。”严肆康沉声道。
“这能一样吗?他们是庶子庶女,怎能与你比?况丽晴的婚事还没说成,何谈丽兰的?白鹿书院难进,能让你进去已经不错,便是你父亲也无把握再多一个名额。肆成既然读书好,在晋州好好读书也是一样。”
“我本来想着,若是你能跟长山先生读书,那么白鹿书院多出来的名额,给肆成便是。”严夫人辩解道,“只如今,你们姑母不肯帮忙,那白鹿书院的名额自然只能给你,轮不到老二了。”
“母亲!”严肆康无奈道,“我要如何说你才能懂,一家子人,你好我好,大家拧成一股绳,才能让整个家族兴旺?”
“若方姨娘和肆成、丽兰不是好的也就罢了,自是不能让他们出头,害了咱们。”严肆康又是无奈又是着急,苦口婆心的说,“可方姨娘是个老实本分的,这些年母亲在府中针对她,甚至还有克扣,她都从未说些什么。”
“肆成和丽兰亦是老实本分,从不给家中添麻烦,也从不跟我们争抢什么。家中但凡有什么,母亲总是第一个跳出来要给我和丽晴,肆成和丽兰也从未争抢过。”
“便是这次,肆成知晓你肯定不愿带他来,便不让家中为难,主动说想在晋中安心读书。”
“丽兰也道是先说成了丽晴的婚事,没有要跟来的意思。”严肆康说道,“母亲,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一再忍让,你为什么就不能稍稍收收手?”
“对他们好些,肆成读书是个好的,必能中榜,将来在朝中为官,与我,与父亲,我们父子三人拧成一股绳,于家中只有好处。”
“丽兰嫁个好人家,将来岳家给力,于咱们家也只有好的。”
“丽晴丽兰嫁了人,若是在婆家受了气,受了欺负,我与肆成都能为他们撑腰。多一份力量,总比分开了独自支撑要强。”
“行了。”严夫人不耐烦道,“我自有我的考虑。”
“你当你那两个弟妹真是不争不抢吗?”严夫人说道,“我是不管他们,可是你父亲管啊!因他们兄妹俩知道,只要他们肯退让,你们祖父和父亲就会心疼他们,自会弥补。”
“你祖父亲自去见了管有祁,他曾是白鹿书院的院长,如今在朔城养老。”朔城就在晋州边上,“严肆成去跟着管先生读书,你真以为严肆成吃亏了吗?”
“既如此,母亲又何必带我来京城?”
“管先生虽为院长,可怎比得上白鹿书院的先生多,术业有专攻?自然还是在白鹿书院更好些。”
严肆康摇头道:“即使如此,您又何必去计较?还觉得肆成好似得了天大的好处一般。”
“一家人,我能进白鹿书院,他却不行,本就不公。”严肆康说道,“说破天去,也是不公。”
“哼!”严夫人可没有被说动,“还有那严丽兰,她留在晋州,你祖母看她可怜,必然要替她的婚事筹谋。”
“你祖母当初在京中亦是有许多好友,那些老夫人,一个个都是贵重人家的。”严夫人道,“有你们祖母出手,严丽兰的婚事也差不了,你们就不必为她担心了。”
说起读书的事情,严夫人见严肆康还想说话,便说:“行了,我还没说你呢。若是肯让你姑母答应找那长平侯给你引荐,你跟着长山先生读书,严肆成自然能进白鹿书院了。”
“你自己不肯,现在倒来怨我不给严肆成机会?”严夫人不满道,“如今付府与长平侯府的关系如此紧密,这对你姑母来说分明是小事一桩。可她竟是不肯与侯爷说一下,便是连试一下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