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序刚回到皇宫里。
踏进寝殿里。
便看见了皇贵妃正在龙床边喂着皇上喝汤药。
皇上半靠在床榻上,脸色看起来没什么血色,担忧的问着皇贵妃:“朕的身子如何了?可有什么大碍,怎么突然就吐血了。”
皇贵妃放下汤药碗,拿着帕子帮他擦擦嘴角。
“还能说什么?陛下突然怒火攻心,这才吐了血昏迷。”她满眼睛里全都是对皇上的担忧,声音柔和:“皇上多保重龙体,今日臣妾听了这事,差点在寝殿里晕过去。”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陪伴他多年的女人,一时间有些出神。
忆起初相见,她明明那么像那个人,一个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少女,他只需要给她一两分帝王的偏爱,她便满心满眼全都是他。
这些年来,她一直很细心的照顾自己。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看着她已经不再像那个人的影子呢。
难道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
“朕知晓,让你担心了。”
墨淮序看着眼前这一对彼此演戏的人,心里觉得有些想笑。
皇贵妃余光看到墨淮序进来,对着皇上说:“序儿,你怎么回来了?身子可还有大碍。”
听说突然吐了一口血,回东宫去吃药了。
她当时听闻便吓了一大跳,问了青临许多问题,知晓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听到墨淮序进来,浑浊且带着淡淡戾气的眼眸微微一变。
侧过眸子去看,见墨淮序脸色不是很好,眼底带着担忧地走过来。
“儿臣无碍,太过于担心父皇了,若是不看着父皇苏醒,儿臣这心牵挂得厉害。”
说完之后。
墨淮序心里发笑。
自己不愧是他们两人的儿子,天生遗传了他们两个的好演技。
“序儿有心了。”皇上慈爱的看着他,跟皇贵妃说:“要不说朕自小便偏爱序儿,我们二人的孩子,实在是很难令人不爱。”
皇贵妃笑着点点头。
墨淮序启唇道:“父皇,你昏迷期间,儿臣让朝中之人去调查近日这京城之中流言究竟从何而来,可调查的结果仍旧与四皇兄有关。”
他拧起眉头:“父皇,这事是否太过于蹊跷,先不说近日如此众多指向四皇兄的罪证,这些前尘往事,皆有时间年头,发生之时,儿臣们尚且年幼,怎么可能知道真假,实在是太过于离谱。”
皇上没有说话。
收回落在墨淮序身上的目光,视线落到皇贵妃身上。
就连皇贵妃都不知道当初的事,一直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可偏生有一人知晓得清清楚楚。
老四跟他母妃真是给雷公借胆,都敢挑战起他帝王的权威了。
皇上冷哼一声:“什么样的母妃教出的孩子就是什么样。”
“朕自有定裁,序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来日好接管朕的江山。”
“儿臣知道,只是这些风声若是不及时制止,来日恐生大祸,倒不如直接派人去京城之中随意拉些人过来,当众杀死,杀鸡儆猴。”墨淮序烦躁的说着。
在他面前扮演着他想要看到的角色。
皇上一听他这话,眸底松了几分。
皇贵妃出声制止他:“序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父皇可是明君,一向善待民众,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流言蜚语便去残害无辜的百姓。”
墨淮序心里有些意外她的举动。
仍旧不耐烦的说:“儿臣并未说错,那些百姓粗鄙不堪,听风便是雨,若是不给他们杀鸡儆猴,只会纵容他们的气势。”
“甚至有议论起当初大哥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被有心之人谋杀。”
皇上眸色微微一变。
眯了眯眼眸,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呢。”
“你大哥暴毙而亡到目前为止仍旧是朕心里上的一根刺,平日都不敢触碰,甚至连去他生前的寝殿看看的勇气都没有。”
说完还抹了下眼睛。
对着墨淮序说道:“序儿,你就先不要管旁的事,反倒你的事这些日朕也收到了不少。”
墨淮序疑惑。
皇上说道:“你既然已经跟太子妃圆房了,那后院的那些女子也要公平对待才是,不能厚此薄彼。”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你是太子,这些日那些姬妾的父亲皆上奏章与朕哭诉。”
墨淮序一时间没说话。
不由得想起家里那个绵软如云糕的沈晚棠。
有她一个已经够麻烦了,若是自己真去宠幸别的女人,她定是要与自己没完,更何况,他是喜欢她才宠幸的。
要他去碰那些无趣的女人,绝无可能。
皇贵妃的手搅在一起,眉心微微拧着。
那沈晚棠一个病秧子,身上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这般爱的。
果然是个祸水。
皇上见他不说话,眸色变得微妙起来,语气颇有些凌厉:“怎么,难道你只想要太子妃一个女人?”
“序儿,你将来是要后宫佳丽三千的,无需只取一瓢,若是觉得她貌美,来日可广选天下貌美的女子进后宫。”
“你总不会……”皇上似笑非笑:“爱上太子妃了吧!”
墨淮序闻言。
轻轻笑出了声:“儿臣倒是希望自己喜欢上她,也不至于每日去她那屋子还需要做心理准备。”
“后宫佳丽三千纵然好,可儿臣怕是无福消受。”
他露出半截手臂,上面带了些小红点,像是被蚊子咬的一样,叹气道:“儿臣像是对女色有些过敏。”
“自从听从圣旨勉强去了太子妃那边,儿臣身上便出现了许多这种如同被蚊子咬了的小红点,至今尚未消散过去,儿臣就没有一日能睡好觉,这眼底的乌青都深得吓人。”
父皇眯起眼眸,直视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墨淮序继续说:“父皇要长命百岁,不要总是说着要把这帝位传给儿臣,儿臣的身体自己知道,药石无医。”
*
东宫。
沈晚棠翻箱倒柜找出许多母亲小时候写下的字帖,与自己收到的书信做对比。
虽然墨淮序当时什么都没说,可她知道,他除了在床榻之上其他不会张口就来,既然那般说了,便代表着确实是有合理推测的证据。
若是母亲没死受伤被救走了,那这字迹……
沈晚棠无法压制内心激动的情绪,完全无法冷静下来,急切的想要在那两张毫不相同的字迹里找到一丝丝相同点。
墨乘渊?
在原小说中,他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呢。
难道真的与她母亲认识?
她对比无果,只能暂时放弃,缓解下此刻过于起伏的情绪。
正巧这时候,墨淮序回了东宫。
当看到她坐在书案前,一脸受挫的模样,脑海中闪过几分懊悔。
不应该给她透露的。
她这些年来受尽苦楚且一直隐忍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她母亲报仇雪恨。
听见动静,沈晚棠抬起眸子。
“殿下,你怎么又回来了?”
墨淮序走过去,不由分说自己挑起她的下巴,吻落了下去。
撬开她的牙关,温柔的索取着。
沈晚棠明显感觉到他此刻的小心翼翼与无措,好似怕她消失了一样,尽量的在讨好她。
许久之后。
漫长的吻结束。
墨淮序直接打横抱起她,往床榻上走。
“你总是不听话,跟你说你如今的身体不能总是不睡觉。”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指腹轻轻捏着她的耳垂。
沈晚棠看他,启唇问:“殿下,你不开心吗?”
“没有。”
墨淮序视线不由得落到她小腹上面,宽厚的掌心也紧跟着放上去,语气有些无力感:“你想要孩子吗?”
沈晚棠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