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身上竟然有和安无恙一模一样的胎记,难道真的是巧合?
胎记的形成虽然偶然,但是说来也怪,安无恙的生母淑贤妃的肩膀上亦是有这样的胎记。
淑贤妃也曾说过,这胎记乃她家族祖上传下来的,而且传女不传男。
而今在晏嫣的身上竟然出现了安无恙家中祖传的胎记,安无恙又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晏大人,敢问我能否拜见一下嫣儿的生身母亲?”
晏居之闻言,竟然愣住!
此话实在冒昧,但是安无恙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只因那日安无恙生产之后,曾经看过一眼自己的孩子。
当时那个孩子小小的、皱巴巴地缩成一团。
安无恙特意留心了一下孩子的肩膀,确实有一个小胎记。
安无恙还在笑自己生了一个小丫头,但很快就因为生产疲惫而昏了过去。
待到安无恙醒过来,黎怀仁抱过来的孩子却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身上也并无安无恙事前看到的胎记。
无恙原本狐疑,是黎怀仁说她太累了,剩下孩子就昏迷过去了,竟然连他们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是以安无恙才以为,自己生下的就是黎恩,先前那个弱小的带着胎记的小孩子,是她的幻觉。
可而今突然在晏嫣的肩膀上看到了胎记,安无恙的心思顿时复杂起来。
看着晏嫣与自己极其相识的眉眼,安无恙心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听得安无恙的话,晏居之略微沉吟,便应了下来。
“待咱们回京后,我带你去见嫣儿的娘亲!”
晏居之沉默半晌,终究是应了下来,而后他不再多言,用自己的外衫将晏嫣包裹住。
“我们先去附近的镇子,待嫣儿养好了伤,再回京城。”
如今晏嫣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是以安无恙纵使再有疑惑,也不再多言,三人一路疾行,很快天便黑了下来。
一直到了夜里,也未走出林子。
天色阴沉,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安无恙看了一眼晏嫣,她这会儿浑身都是冷汗,闭着眼睛,双唇紧抿,似在极力忍受痛苦。
眼瞅着快要下雨了,若是晏嫣再被雨淋了,只怕伤势会更严重。
索性前头一个破庙,晏居之便带着安无恙去庙里先躲着。
三人才进了庙中,外头瓢泼的大雨便下了起来。
晏居之生了火,驱散了些许阴寒之气。
晏嫣一直发抖,安无恙上前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擦发现她身上烫得吓人。
幸而晏居之身上有清热退烧的药,安无恙给晏嫣喂了之后,便小心地将晏嫣抱在怀里。
“娘……”
“娘亲……你在哪儿?”
晏嫣似做了噩梦,惊厥了一下,便又隐约哭出来。
安无恙的心似被人用刀戳了一下,硬生生的疼,她紧忙将她抱紧晏嫣,轻声哄着。
“嫣儿乖,嫣儿不怕!”
晏嫣感受到安无恙的温度,便一头扎进安无恙的怀中,小手紧紧抓着安无恙的衣襟,眼泪仍旧挂在腮边。
安无恙轻轻拍打晏嫣的后背,不自觉哼了一首歌谣,晏嫣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晏居之侧眸看着安无恙,只觉得火光映照之下,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辉,叫他分外想要靠近。
虽不至于似嫣儿一般要窝在怀中,便是这般静静听着她唱童谣,亦能抚平他心中的焦躁和戾气。
安无恙眸中担忧依旧,她这会儿全部心思都在晏嫣身上。若是嫣儿能熬过今夜,伤情才算无大碍了。
“安娘子,你也先休息一会儿,我来守着嫣儿!”
自晏嫣受伤之后,晏居之一直沉默。
只是他眸中的恐惧和担忧已然浓得化不开,想来是他习惯了情绪内敛,是以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晏大人,一路上危险重重,我和嫣儿还得指望着你,趁着这会儿消停无事,你先睡着。”
“待到了后半夜,我熬不住了,再换你起来守夜也是行的。”
晏居之便未多言,坐在地上,靠着庙里的柱子闭目养神,双耳却格外支棱,似乎在随时警戒着。
安无恙也觉得一阵安心,有晏居之在,似乎再危险的环境,都不觉得险了。
原是一夜寂静,只是想不到深夜里,外头忽而传来猛虎的叫声。
安无恙一惊,却见晏居之已经起身,提着剑站定在了门口。
外头竟然来了两只老虎,似饿极了一般,虎视眈眈的盯着破庙内的安无恙与晏嫣。
“安娘子,劳烦你和嫣儿躲到佛像后面去,待我杀了那两个畜生,你再出来。”
晏居之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分说的狠厉。
“可是,晏大人……”
山中猛虎最是致命,更何况这一下来了两只,安无恙担心……
“区区两只畜生,还奈何不得我,你们快些藏好就是了!”
晏居之语气冰冷,安无恙心知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是以一把将嫣儿抱起,藏在了佛像后面。
不多时,外头便传来一阵野兽呼啸声。
安无恙有心探头去看,却听见门口又是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想来是有人来了。
“怀仁哥哥,今夜我们只能在这里歇息了!”
竟然是洛轻帆的声音。
紧接着便听见黎怀仁的抱怨:“好端端的不知怎么竟然下起了雨,这荒山野地的,想找两个人实在是太难!”
“早知道如此,我们在宁县的时候,就应该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