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稚刚昏昏沉沉地从折叠病床上坐起来,就被一群激愤的家属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质问声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你是不是季夫人郁青稚?”
“是不是你占了我们的病房?我爸为了救人,现在两条腿都断了!你凭什么住VIp病房?!”身材魁梧的男人指着自己病床上打着石膏的父亲,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儿子高烧不退,就因为你,我们只能在走廊里受罪!”年轻妇人抱着不断哭闹的孩子,泪流满面。
“我家老伴心脏病都犯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拼命!”老妇人挥舞着拐杖,颤抖的手指着郁青稚,老泪纵横。
郁青稚一时间脑袋更晕了,一阵阵恶心感涌上喉咙,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扭曲。
她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脑震荡了,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人的质问,只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她踉跄着走下折叠床,还没站稳,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肩膀。
“你别想跑!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郁青稚顿时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直觉告诉她,这一摔,只怕头上的伤口又要裂开。
绝望之际,一只有力的手臂却突然环住她的腰,将她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头顶传来一道低沉沙哑,却带着凛冽寒意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劈开了周围的喧嚣。
“你们身为病患家属,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受了重伤的柔弱女子?”
郁青稚抬起头,朦胧的视线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男人身形颀长,眉眼冷峻,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
他目光如炬,扫过周围一张张愤怒的脸,语气冰冷如霜:“她也是病人,需要休息和治疗。如果你们继续骚扰她,就别怪我不客气。”
走廊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被男人强大的气场震慑住。
郁青稚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可她却觉得,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无比熟悉,像一根琴弦,在她混沌的意识里轻轻拨动,激起一阵阵涟漪。
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她想努力睁开眼,想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容,想将这张脸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可是沉重的眼皮却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最终,黑暗再次将她吞噬。
男人将郁青稚打横抱起,冷冽的目光扫过这才跑来的护士,语气森寒:
“你们就是这样当值的?病人被围攻,险些酿成更严重的医疗事故,竟然无一人在场维持秩序!如果她有任何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护士们被他气势震慑,面红耳赤,嗫嚅着不敢反驳,手忙脚乱地疏散人群,走廊里顿时安静下来。
此刻,VIp病房内。
白烁早已察觉到外面的骚动。
当喧闹声响起时,他便预感不妙,季夫人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季言澈却稳坐泰山,似乎对外面的一切漠不关心。
白烁终于忍不住开口:“季总,外面家属情绪激动,季夫人头部受了重伤,需要绝对的静养,如果被如此干扰,恐怕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甚至……”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甚至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