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在札幌下了车,柯南还在想埃德加的那番话。
“新一?”有希子弯腰和他说起了悄悄话:“接下来我到处去逛一逛,你可不要跟丢了哦。”
“好,”柯南认真点头:“有可疑的人靠近你,我就用麻醉枪让他睡着。”
“哎呀,好兴奋哦!”有希子的玩心起来了,抱住柯南就亲了一口。
“你啊……”抬手擦脸的柯南话说到一半,小兰过来拽住了他:“好了快来,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和树他肯定已经在车站外等着我们了!”
“啊那个,我好像有东西忘在列车上了……”
找了个理由跑远后,柯南抬起头四处搜寻,隔着双轨道看见了对面站台边上的老妈:“就这么一会儿,她怎么就跑到那么远的月台上去了……呃?”
——一个黑影从有希子身后接近了她。
“糟了……老妈!”
列车恰到好处地呼啸而来,挡住柯南视线的同时压下了他的声音。
“可恶——”柯南加快速度跑起来,准备绕到另一边去……在这个紧急的时刻,他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地跳出了《秒速5厘米》中的结局:一连两列电车驶过男女主之间,然后轨道对面的女生消失不见……
——啊啊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但是墨菲定律总会实现,另一辆列车向着有希子所在的7号月台驶来,那个黑影也缓慢地抬起手摸向女人的肩膀……
新的旁白在柯南脑中响起:【这名犯人,此时悄无声息地接近这名少年侦探的身后,用他沾满鲜血的双手轻轻推了一下这毫无防备的肩膀,月台立刻溅满了鲜血……】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卡住了黑影人的手腕:“虽有点不尽兴,不过我想就到这里搁笔吧。”
留着经典日式小胡子的眼镜男人眼神犀利:“——再要勉强写下去,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有希子讶异道:“老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工藤优作回答道:“我在听那边的西村警官描述了一遍案情,之后就过来了。”
他开始了推理环节:“其实浅间安治早在案件开始前就已经死了吧?犯下杀人案、又将罪行全部推到浅间身上的人——就是你!加越先生!”
“你,你在说什么啊?”加越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偶像:“明明有人目击到凶徒从车窗跳了出去……”
“那其实是你假扮的——一个通缉犯,捂得严严实实再正常不过了……虽然还没有找到浅间,但他八成是已经被你杀了,尸体扔在了列车线沿途某个地方吧?”
工藤优作有些欣赏地点点头:“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呢,只要弃尸得够早,警方找不到人,很有可能就直接以{犯人潜逃}中止调查,你也有了收拾其他证据的时间;如果像小说里那样用机关,搞不好警方会在尸体身上发现什么线索……”
“……小说?”加越震惊地后退一步:“怎么可能,明明……”
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啊嘞嘞?”柯南翻开了加越的包,将一件灰色风衣举了起来:“这个包里怎么会有那个大坏蛋的衣服呢?”
加越:……!
“真是太遗憾了,加越先生,”工藤优作叹了口气:“不论是小说里还是你改良后的手法,最大的破绽就是没办法及时处理这些证物。”
加越此时也不再挣扎了:“我以为只要模仿我最喜欢的作家的未发表的小说作案,是行得通的……”
“你这样做是为了那个中毒身亡的女同伴吧?”工藤优作推理道:“她当时需要很贵的药物来治疗,浅间安治就把走私药品的出云启太郎介绍给了她……他们两个用假药害死了她,你就做了这个计划来报复?”
加越倒吸一口凉气:“您到底是谁?”
男人勾起了嘴角:“我叫工藤优作——正是那本拙作的作者本人。”
“怎,怎么会……”
“加越先生,如果你真的多多少少曾经被我的小说所感动……”工藤优作上前一步:“我希望你能主动去向警方自首——这也是我本来想为那个犯人设定的结局。”
“好的……”说到这里,加越利则不由地尴尬地挠了挠头:“您的夫人也挺厉害的,居然趁我去餐厅杀人时,把我用来做机关的线割断了……”
“……啊?”有希子没听懂:“什么线?我没有割过线啊?”
“唉,这么说来是我时运不济,用了质量差的钓鱼线啊,”加越也没有多想:“也不知道浅间安治的尸体掉在了哪个地方……”
“不,这不对,”工藤优作眉头紧锁:“如果你真的是按那本小说拉的线,那么不论线从哪里断开,都应该会被门夹住留在车厢里……你真的没在现场找到线吗?”
加越一脸困惑:“这个确实没有啊……可能是风太大把线从车窗拉出去了?”
有希子鼓起了腮帮子——这个男人上车前明明说自己已经把手法忘了,原来只是不想告诉她!哼!
……
一直到与柯南告别回到停车场,工藤优作还在空气中比比划划,模仿着可能的拉线方式:“他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呢……”
“真是的,我看是你那本小说本来就写得有问题吧?”有希子趁机发起奚落,以报复对方的{不告之罪}:“——所以那个家伙复制手法时才会失败!”
“你不要在这里乱讲,”工藤优作的注意也回到了妻子身上:“现实又不是小说,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呃?”
他刚把驾驶座的车门拉开一条缝,一股力量就从里面将车门向外推开。
“欸?怎么不上车……”旁边不明所以的有希子低下头,直直对上了一双浑浊大睁的眼球。
“啊啊啊——”
旁边路过的游客发出了惊叫:“死人了!有杀人犯啊!”
——死去多时的浅间安治此时从驾驶座倾斜着、擦着工藤优作的袖口倒在了地上。
他破碎的脑袋里残留的半凝固鲜血顺着发丝流下,已经浸湿了驾驶座的头枕。
工藤优作:……我新买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