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阿帽转过头凑近陈烬,在他耳边小声低语道:“陈烬,我昨晚问了巴巴托斯一些关于你的事。”
其实何止是一些,那简直就是事无巨细的询问。
从开始的蒙德问到相聚的须弥,他试探性地将自己不在陈烬身边的空白岁月全都问了个遍。
一番询问下来,他才突然发现,那个风神巴巴托斯几乎能将自己问的所有事情都答上来。
虽然是他自己去问巴巴托斯要答案的,但真听见那人回答上了...
啧,他有些不爽。
那家伙这么关注陈烬的事情做什么?
“...我知道。”
陈烬的脚步微微一顿,旋即调动体内的元素力,在周身形成一层若有若无的屏障,将那细密的雨丝巧妙地隔开。
随后,他抱着人偶稳步走进这茫茫雨幕里。
昨天温迪说的那句话,不就是在暗示人偶去问他吗?
唉,明明自己也没说谎啊,人偶怎么不继续问自己这个当事人呢?
听见他说知道,阿帽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继续在他耳边喃喃细语,“你以后还会出现孤云阁那次情况吗?”
蒸发海水,元素力耗尽什么的...
“不会的。”陈烬同样放低了声音,像是在郑重承诺一般,与人偶说着悄悄话。
如今的他,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又怎会再轻易出现那样的状况呢?
而且,他才不要犯同样的蠢。
“你那次帮了璃月一个大忙,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忙是你帮的...你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阿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与不解。
那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倾落就当我是在测试自己的元素力耗尽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吧。”
得出的答案就是,只是有点困,没什么别的问题。
“...陈烬。”
“也不是没人知道,因为这事,我还拿到了摩拉克斯一个人情呢。”陈烬说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那可是提瓦特最古老的尘世七执政的人情。
他微微侧过脸,亲昵地蹭了蹭人偶软乎乎的脸颊,“倾落,要是你以后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事,就用他欠我的这个人情去找他吧。”
虽然这人情听起来很厉害,但感觉自己用不上,要是哪天用上了,大概率也是用在人偶身上。
嗯,直接把这个人情给人偶挺好。
听见这句话,阿帽微微一怔,原本搂着陈烬脖颈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为什么,他觉得陈烬的这句话怪怪的?
“为什么?”他低声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这句话怪在哪里?
陈烬只以为人偶在问自己为什么把人情给他用,他抬眸望了眼远处在朦胧细雨中看不真切的凉亭,隐隐约约有细微的优美旋律从那边飘来。
温迪还在弹呢?
他温声回道:“好孩子,我先前说过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是你的培育者、你的家人,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了,哪来的为什么啊?
思考片刻,阿帽知道陈烬的话哪里怪了,他不高兴地皱起眉头,“陈烬,我不喜欢你这两句话,听起来像是你以后会离开我一样。”
在人类的轻小说里,说这种话的人最终往往都会离开...
他才不要这样的结局。
发现人偶有些不安,陈烬将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些,侧过脸轻轻地跟人偶贴了一会儿,试图用这种方式让不安的孩子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倾落,不要胡思乱想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陈烬轻声安抚了一句。
“你怎么突然就冒出这种想法了?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让人忧思满怀的轻小说,然后不知不觉就把我编排进哪个凄凄惨惨的角色里了?”
说到这里,他还轻轻地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又委屈地说道:“我觉得我的实力还行啊,没想到在倾落这里混得这么惨...”
什么轻小说荼毒了人偶,害了我?
心中的不安被他的这番举动和言语渐渐打散,阿帽嘴角微微上扬,险些笑出声,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也不...哼,我才不会被那些无聊的轻小说影响。”
见人偶心情舒缓了些,陈烬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倾落可以给我看看你最近在看的那本吗?”
“不要。”阿帽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本轻小说里的人类太过凄惨,要是让陈烬看到...
顿了顿,阿帽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他又放缓了语气,小声嘟囔道:“那本轻小说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些无意义的文字而已。”
“不好看?那我不看了。”
陈烬倒也不是真的想看,他只是想转移人偶注意力而已。
看人偶现在的反应,转移的还算成功。
不想让陈烬继续聊轻小说,阿帽对着凉亭方向微微抬起下巴,“陈烬,我们快些过去吧。”
“好啊。”
陈烬点了点头,运起元素力身形一闪,几个起落间便抱着人偶快速地进入了凉亭。
此时,温迪的曲子刚好演奏到尾声,那悠扬的旋律仿佛还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他缓缓放下拨弄琴弦的手,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滑过,发出最后一丝余音,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这场演奏的完美句号。
陈烬微微弯腰,动作轻柔地将人偶放下,让他坐在了凉亭中剩下的唯一空位上。
他自己则是不慌不忙地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椅子,随意又自然地挨着人偶缓缓坐下。
那维莱特将椅子往芙宁娜那边挪点的,声音平静地问道:“陈烬先生,要坐过来些吗?”
“不用了。”
陈烬微微摇头,目光落在也想挪位置的芙宁娜身上,“如何,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应该已经梳理好思绪,差不多能说出些关键信息了吧?
见有人看过来,芙宁娜原本悄悄伸出的手仿若触电般缩了回来,她悄然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不由自主再度紧绷起来的神经与情绪。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