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客厅的地板上。
我的女儿刚睡醒,满脸红扑扑的,正坐在沙发上摆弄她的“作品”。
我拿着扫帚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她举着两根纸巾筒,靠绳子连接在一起,在空气中挥舞着,动作居然有几分流畅。
“宝贝,你在做什么?”我好奇地放下扫帚,走到她身边,蹲下问她。
“在练习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眼睛都没离开手中的“武器”,还认认真真地挥了两下。
“练习什么?”
“练双截棍!”
听到这词,我愣住了,皱起眉头。
她才两岁,连基本的句子都还没完全掌握,怎么会说出这么专业的词?
我笑了笑,想当然地认为她可能听错了动画片里的某个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双截棍!”她说得很清楚,还加重了语气,好像在提醒我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谁教你的?”我问,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亚当教我的呀。”她抬起头,理所当然地回答。
“亚当?”我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身边认识的所有人,但没有任何线索。
“亚当是谁呀?”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亚当是我的朋友,他每天晚上都来教我。他还说我一定要学会这些,说以后可能用得上。”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每天晚上来教你?”
“对啊。”
“他长什么样?”我小心翼翼地追问。
“嗯……”她停下动作,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他很高,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蓝色的。”
我的心脏骤然收紧,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这个描述太熟悉了,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脸,那是一个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身影。
“你以前见过他吗?”我试图保持冷静。
“当然见过啊,妈妈,你认识他的!”她语气中带着些许惊讶,好像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我认识他?”
“对呀!你知道他的。他死了,是因为头疼。”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几乎是在同时,我的记忆被迅速拉回到四年前。
那是一个普通的清晨,我收到一个朋友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颤抖,说亚当因为突发脑动脉瘤离开了我们,年仅27岁。
亚当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之一,高大帅气,金色的头发总是微微卷起,蓝色的眼睛像夏天的天空一样明亮。
他最热衷的就是武术,尤其是双节棍。
每次聚会,他总会带着他的装备,为我们表演几个动作,引得一群人尖叫喝彩。
他去世时,我已经怀孕五个月。
可是,这怎么可能?
我的女儿从未见过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可能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声音颤抖,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恐惧。
“亚当告诉我的呀。”
我盯着她稚嫩的小脸,试图找出她在开玩笑的迹象,可她的眼神那么清澈,带着小孩子独有的真诚。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晚上啊。”
“晚上?你睡觉的时候吗?”
“嗯,他会来坐在我的床边,他教我怎么做这个。”她挥了挥手中的“武器”,像模像样地演示起来。
我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双手冰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呆坐在那里,脑海中一片混乱。
过了很久,我站起身,对她说:“妈妈还有点事要做,你先自己玩,好吗?”
她点点头,继续摆弄她的“作品”,嘴里还哼着某个我听不懂的调子。
我快步走进厨房,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该怎么办?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绝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后来几天,我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但她再也没有提过“亚当”或者“双节棍”的事情。
她依旧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是我的反应吓到了她,她不敢再提;也许是“亚当”的任务完成了,他已经离开了。
无论真相如何,这件事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中,每每想起,都会令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