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军人打交道十分费劲,对方什么都不肯说,而且很执拗,我奉命过来接你,你必须要去。
令狐谨树,之前俞睿已经提醒了,南部战区空军副司令员,令狐平的族叔,属于令狐家族的核心成员。
此人邀请自己过去干什么?不应该派个连队抓自己过去吗?
昨天晚上他们肯定过来了,只不过方老指点一句,造成舆论,如此对方就不方便轻举妄动了。
不过如果对方因此就会怕了,或者放过自己,许三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脸有那么大……
段参谋开的是辆白色吉普,挂着白色车牌,应该有着专属权利,不过此人并没有开的飞快,而是寻常速度前行,一路直朝郊外。
两人没有交流,主要是对方一脸的生人勿近的表情,就差写着“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
出了外环,又前行了三十多公里,靠近海湾的地方有片丘陵,而郁郁葱葱的丛林间,有一片巨大的庄园,白色吉普直接开进了庄园里。
还没有到近前,许三就已经清晰地察觉到,庄园里到处都是警卫暗哨的,戒备森严的那种。
车子停在了一座灰色小楼前,段参谋干净利索地打开门,带着许三走了进去,还不忘敬个礼,
“许长生同学,请你在此等候。”
说完,此人干净利索地转身就走,一点没有陪着唠嗑的意思。
许三摸了摸鼻子,打量下四周,房间里摆设的很简单,除了几张椅子、一套茶具外,墙壁上挂着几张山水画,其余就没有了。
茶具倒很齐全,还有一壶水快要烧开了,许三干脆坐下,等水开了后,直接烫壶泡茶,一套茶艺来的如行云流水,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很快,沁人心脾的茶香就飘散开来。
“好香。”
随着声音,一位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整齐的白色军服,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肩膀宽厚,显得很有力量。
许三没有说话,只端起茶杯,做一个“请”的手势。
看模样对方应该就是那位空军副司令员,令狐谨树了。
此人走到近前,大马金刀地坐下,随手端起身前的茶杯,双目微眯地吸了口气,然后一仰脖,滚烫的茶水直接冲进了喉咙。
似乎十分享受,此人又回味一会,才长吐了口气,睁开眼睛,双目中精光湛湛。
“茶好!茶艺更好!”
“谢谢司令员夸赞。”
许三同样一口将茶水干了,倒没有那么多的做派,将茶杯放下,“司令员喊我过来,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对方将茶杯猛地一顿,放在桌子上,目露威严,“打架斗殴,致人重伤,至少也要三年起步吧?”
许三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住,反而笑了,伸手将茶杯满上,“司令员,罪名可不要随便安,我可担当不起,我和平少那是切磋武艺,以武会友,和打架斗殴无关。”
“好一个以武会友,把人打的吐血,还算什么友?”对方咄咄逼人,一脸的严肃。
“呵,司令员只看到了表象,经此一战,说不定平少打开瓶颈,一口气冲入先天,那时候还要多谢我才行了。”
令狐谨树不再说话,而是目光炯炯地望过来,似乎要看穿一切,房间里隐然多出了肃杀之气,显然对方有过战场经历,就是见过血的那种,而许三不动声色地,顾自端起茶杯,连喝了两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确实是好茶,采摘之人应该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吧,一丝红尘气息都没有。”
“哦,这个你都能判断出来?”
“清香纯粹,回味无穷。”
一问一答间,肃杀的气氛荡然无存。
令狐谨树同样端起茶杯,喝了之后,突然来了一句,“小许,你的须弥九针跟谁学的?”
此人根本不容反驳,而且十分笃定,这才过了一夜,竟将自己的底细查个底朝天,连须弥九针的事都一清二楚了,不愧是操控国家机器的大家族。
“偶尔得到秘笈,算是自学。”许三并没有矢口否认,都被调查清楚了,不如光棍些。
“那孙钰父亲的病你能不能治疗?”
对方说着,双目死死地盯过来,似乎要看穿许三是不是在说谎。
“能治,但我消耗巨大。”许三神情坦然。
孙钰,苏北市教委的司长,当初自己为康教授治疗的时候,被此人父亲察觉,自此就一直纠缠不清。
和康教授不同的,那人半身不遂,是因为修行时走火入魔所致,自己不愿意出手治疗时,竟出言威胁,一个小人物而已,当即一个恐惧种子飞过去,直接让对方消停下来。
而令狐家族竟然连市教委的小司长都调查的清清楚楚,显然自己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估计八局的身份在人家眼里也不够看。
只是对方问这个什么意思?难不成孙钰那货从监狱里出来了?
令狐谨树不再说话了,示意他继续泡茶。
两个大男人坐在那里,一壶茶都喝完了,许三也没有弄清对方的意图。
“晚上在这里吃顿便饭吧。”最后对方如此邀请道。
许三拒绝了,尬聊就罢了,再来一顿尬吃,连脚趾头都感到尬了。
最后还是那位叫段文彦的参谋开车送自己回去,许三坐在副驾驶,面露沉思。
讲真,他没有从令狐谨树的身上感受到敌意,难道那一脚踢的令狐平吐血,反而趁了对方的心意?
大家族内总会有诸多狗血剧情,许三也懒得想那么多,可最后对方提到了须弥九针,就让人觉得意味深长了。
这道秘术当初在皇甫家族手里,可是招来了灭族大灾的……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所住的酒店里,竟有两位身着灰色公务夹克男子在那里等候,一旁的孙老师都显得有些拘谨。
一见到许三进来了,孙老师明显松口气,急忙迎上来。
“小许,这两位领导来自帝都,说有事找你……”
而其中一位男子主动伸出手来,“我姓曾,这位姓余,小许同学,要不我们到你房间里聊?”
许三看了看孙老师,心说:我能拒绝吗?
曾同志也看了看孙老师,对方有些眼色,连忙笑道:“你们聊,你们聊,有事打我电话……”
说着,此人就离开了。
“那两位领导请跟我过来吧。”许三有些无奈,感觉这两人都神神秘秘的,国家大事需要给自己说吗?
许三的房间里,曾同志坐下后,直接拿出一个黑色本本,上面有着金色的“国安”字样。
国安局的!
许三接过来,认真地看了看,这才递了回去,“两位领导,有什么任务要下达吗?”
余同志拿出录音笔摆在桌子上,还拿出一只钢笔和一个笔记本,做好记录的准备,而曾同志负责说话。
“小许,请你将兰国安全局的事重复一遍,说的越详细越好。”
这个许三早有所料,当即就从方老的电话开始说起,巴拉巴拉半天,一直到再次见到方老为止,中间他还喝了两次水。
两位领导都听的很专注,甚至一口水都没有喝,许三一看时间都到了晚上八点了,这两位还不急不躁地样子,当然也没有提及请客的意思。
“小许,你见到了王力后,有没有和他交流?”
曾同志又提出几个问题,不耐其烦的样子,甚至连俞睿做什么,说什么都要问一遍,如果不是还想着自己也是属于国安局的一员,许三都想将他们给撵出去了。
而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我懵懵懂懂过了一年,这一年似乎没有改变,守着你离开后的世界,空空如也……”
许三拿出了水果机一看,目露异彩,竟然是许久没有联系的张雨霏。
“小许,我们谈话期间,请不要接电话。”没想到曾同志一脸严肃的如此道。
许三怔了下,眉头一皱,“你们在审问我?”
“当然不是,不过我们的纪律你应该清楚……”
曾同志还想解释一番,许三理都不理,直接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同时接通了电话。
这都几点了,连顿饭都吝啬地不想请,自己又何必客气?
“hi,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许三没有直呼名字,毕竟张雨霏同样属于国安局的人,如果被这两人知道是她的电话,反而不好。
“长生,如果有国安局的人找你谈话,你记住,一定不要答应,至少要有方老头在场才行……”
张雨霏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充满了磁性,只是有些急迫。
许三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问题吗?”
“具体的电话不方便说,一切等见到方老头才能说,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
“好的,我明白了,等会我再打给你。”
这里有两位国安局人在,等他们走后,许三准备好好和对方聊一会,谁知对方直接来了一句,“不用,我不方便。”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许三看着手机,有些无语,看来这是一匹烈马,很难驾驭啊……
“小许,我们继续吧……”曾同志说。
许三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明天我还要比赛,需要提前休息,这是球队规定。”
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也好,小许,今天先这样,再见。”
酒店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窗帘拉的很紧,两人钻进了车子,里面有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正等着他们。
“江处。”两人都很恭敬的样子。
“嗯,录音了?先放遍我听听。”男子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