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长安,城西一处偏僻的废弃宅院被黑暗彻底吞噬,仿佛一座被遗忘的孤岛。院墙上爬满了青苔,墙角的野草肆意疯长,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几间破败的房屋在夜风中摇摇欲坠,腐朽的气息弥漫在四周,仿佛连空气都带着陈旧的味道。
李林甫趁着夜色,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潜入了这处宅院。他身形敏捷,像一只警惕的夜猫,每走一步都先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可疑动静后,才继续前行。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与不安。
刚走进屋内,一阵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站起,那人脚步虚浮,身形消瘦,声音中带着愤怒与无奈,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你可算来了,李林甫!”李林甫眯着眼,定睛一看,来人竟是杨国忠。
眼前的杨国忠让李林甫着实吃了一惊。曾经在朝堂上威风八面、意气风发的他,如今面容憔悴,两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眼眶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到处都是补丁,还沾满了尘土,头发蓬乱,像一蓬枯草。与往日那个身着华服、趾高气昂的杨国忠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杨国忠?你怎么在这儿?”李林甫惊讶地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杨国忠冷哼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苦涩,“我怎么在这儿?你假死脱身倒好,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可是活着出逃,被全大唐通缉!这些日子,我白天躲在破庙、山洞里,晚上才敢出来找口吃的,风餐露宿,跟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他越说越激动,眼中满是怨愤,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李林甫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悦,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自己行事不谨慎,怪得了谁?我当初也是无奈之举,若不如此,怎能逃过李庚的算计。那李庚步步紧逼,朝堂上的眼线又多,我只能出此下策。”
杨国忠闻言,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李庚!都怪他,若不是他,我们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如今他大权在握,还娶了公主,风光无限,而我们却……”杨国忠说着,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腐朽的桌子“嘎吱”一声摇晃起来,上面的灰尘簌簌落下,在月光下扬起一片朦胧的烟雾。
李林甫在屋内踱步,鞋底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片刻后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事已至此,抱怨也无用。我们得想办法夺回失去的一切。李庚如今虽然得意,但他也有软肋。”
“什么软肋?”杨国忠急切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向前跨了一步,紧紧盯着李林甫,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林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他一心对抗妖族,筹备战事,必然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前线要兵器、要粮草,后方要安抚民心、调配人手,这么多事务,稍有差池就会出乱子。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破坏他的筹备计划,让他在皇上面前失宠。”
杨国忠听后,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这倒是个办法。只是我们如今势单力薄,该如何行动?那些昔日的同僚,现在躲我们都来不及,哪还敢帮我们。”
李林甫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别忘了,我们在朝堂上还有一些旧部,虽然不多,但只要利用得当,也能掀起不小的风浪。他们有些人是被李庚打压,心中早有怨言,我们可以暗中联系他们,许以重利,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两人低声商议着,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不甘,谋划着一场针对李庚的阴谋。昏黄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他们脸上,勾勒出两张扭曲的面孔。而此时的李庚,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逼近,他仍在为大唐的未来,为对抗妖族的战事,在书房中对着堆积如山的军报和文书,奋笔疾书,日夜操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