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红楼:每年一百万叫我怎么花? > 第424章 那夜不记得了,今儿补上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424章 那夜不记得了,今儿补上

暮春时节,宫墙青灰,琉璃瓦上晨露凝珠。

储秀宫东配殿的菱花窗半掩,几缕裹挟着桂香的秋风悠悠漏入,将案头的绣稿吹得簌簌作响。

邢岫烟放下银针,孔雀翎线在鹤目处洇出的胭脂红,突然在烛火下泛起粼粼波光——

恰似那年寒露夜,碎在她枕边的珍珠坠子,被月光割裂成万千星子。

“姑娘仔细伤了眼睛。”

侍女翠儿手捧鎏金手炉走进来,见她又对着绣架发呆,轻声劝道:

“左右离殿选还有月余,何苦这般赶工?”

邢岫烟轻抚绣面微颤的鹤羽,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三年前在大观园绣这孤鹤时,她尚能用\"清高自持\"遮掩情愫,如今储秀宫的铜镜却照得分明——

那些刻意压平的针脚里,分明藏着少女不敢言说的春心。

那时的她,不过是借居于贾府的孤女,守着几卷旧书,聊以度日,直至那场改变命运的秋夜诗会。

“外头起风了,把南窗关上吧。”

邢岫烟正要起身,忽听得廊下环佩叮当,恰似骤雨打芭蕉。

十几个身着藕荷色宫装的少女,簇拥着一位华服美人,迤逦而过。

金丝银线织就的孔雀纹披帛,在秋风中翻飞飘舞,惊得檐角铜铃一阵乱响。

“那是户部侍郎家的千金。”

翠儿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她家使了五百两雪花银,想要占住西暖阁头间屋子呢。”

邢岫烟望着那些十四五岁的娇俏面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后的碎玉珠。

忽然,为首的少女回头望来,杏眼在她的素银簪上转了两转,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位……”

尾音淹没在刻意压低的笑声里。

“姑娘莫要理会。”

翠儿气得绞紧了帕子,“她们仗着父兄在朝为官,整日说些腌臜话……”

“无妨。”

邢岫烟低头理着绣线,孔雀蓝丝线缠绕在指尖,恍惚又是那人醉后攥着她衣袖的温度。

这储秀宫,就如同是一面菱花镜,照尽人间百态。

有权势的,使银子四处打点;

没门路的,绞尽脑汁攀附权贵。

如此一来,反倒显得她这个年过双十的人,格外扎眼。

暮色渐浓之时,掌事嬷嬷送来了新制的宫装。

正红遍地金妆花缎,刺痛了邢岫烟的双眼。

这样艳丽的颜色,本该出现在三年前某个凤冠霞帔的清晨,而非这深宫寂寂的黄昏。

“明日辰时初刻,万岁爷要亲临储秀宫考校女红。”

嬷嬷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邢姑娘可要仔细打扮,莫要辜负了莺贵人一番苦心。”

邢岫烟心头猛地一跳。

自半月前进宫以来,宝钗在迎春的嘱托下,虽在暗中让莺儿照拂,却始终避而不见。

只托人捎来的一个樟木箱,里面那方绣着西洋算术符号的帕子,此刻正在袖中发烫。

此刻突然传话,莫非……

夜深漏残,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铜漏声声,催得人心慌意乱。

她索性披衣起身,从樟木箱底翻出一个褪色的合欢香囊。

金线绣就的松鹤延年图,已黯淡无光,唯有鹤目处的断线,如新痕一般——正是寒露之夜,被那人扯落的痕迹。

忽听得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邢岫烟慌忙将香囊塞回箱底。

月光如水,漫过槛窗,映得满地银白似霜。

她鬼使神差地推开菱花窗,却见庭中老槐树下,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玄色披风上,金线暗纹流动闪烁,惊得她倒退半步。

“都退下。”

低沉的男声,裹挟着龙涎香飘来。

就在这时,她鬓边的素银簪子正巧坠地。

青砖上,蜿蜒的银光还未及拾起,杏黄袍角已掠过门槛。

贾环俯身拾起簪子的刹那,绣架上垂落的素绢,轻轻拂过他的手背。

那幅《寒塘鹤影图》与三年前遗落的帕子重叠,鹤影化作交颈鸳鸯,在记忆的寒塘中搅起涟漪。

“姐姐的针法,倒比在园子里时更精进了。”

他指尖摩挲着绢上的鹤羽,孔雀翎在斜阳下泛着幽蓝的暗彩,“只是这鹤眼……”

邢岫烟急忙去夺绣架,石榴红的袖口扫翻了青瓷针黹盒。

五色丝线,如彩虹般倾泻而出,缠住了贾环腰间的螭龙玉带钩。

“陛下慎言。”

她跪在满地锦绣之中,松脱的银丝抹额垂在耳畔,“民女不过是……”

话音未落,鎏金护甲已挑起她的下颌。

贾环凝视着她的那对明月珰——左边珍珠完好如初,右边却嵌着半颗碎玉。

“那年寒露夜的珍珠坠子,原是碎在此处么?”

春风卷着绣线缠上博山炉,鹅梨帐中香与龙涎香织成密网。

邢岫烟颈间幽兰香里泛起梨蕊清苦,恍若回到大观园那夜——

少年醉眼朦胧,攥着她说“好姐姐别走”,醒来却将旖旎春宵忘个干净。

邢岫烟别过头去,颈间幽兰香里,忽地掺进了梨蕊的清苦:

“陛下既已忘了旧事,何苦又来……”

话未说完,整个人忽然天旋地转。

等回过神来,后背已抵着填漆螺钿屏风。

贾环的玉冠不知何时松脱,青丝垂落间,锁骨处的墨痕梨花,正贴在她唇边。

“那夜的事儿我确实记不得了。”

贾环的手指,轻轻在她那白嫩中透着几抹嫣红的脸蛋上摩挲着。

望向那双惊慌的美眸,忽而又笑着继续道:

“所以,我今儿得补上!”

邢岫烟只觉一阵眩晕,脸颊滚烫,那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令她慌乱得不知所措。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徒劳地揪紧衣角,满心都是逃开的念头,身子却似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陛下……不可……”

她终是挤出几个字,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意:

“此乃储秀宫,若被人瞧见……”

可话还未说完,贾环便轻轻覆上她的唇,堵住了她未尽的言语。

那一瞬间,她脑海一片空白,往昔在大观园里的种种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虽得众人关照,却也处处谨慎小心。

直到那夜诗会,她扶着醉酒的贾环到后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