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想必是m6佣兵团的核心,请移步会议室说话。”
一行人站定后,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上前。
男人身着宽松的中式马甲外袍、墨黑色长裤,眉宇间尽显儒雅之气,张口却是十分地道流利的英式发音。
偌大的会议室,很快坐满了人。
白未曦坐在主位的一侧,透过面具平静的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期间,目光在一个异瞳男人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下一瞬,便又毫无波澜的将脸转向旁边的中年男人,“看来这几年,人员变动不小。”
康恩点了下头,双手交叉,“也不是怪事,毕竟做我们这一行,没有什么是能完全说得准的,不是吗?”
白未曦没理会他的反问。
气氛尴尬僵硬到几乎要凝结。
到场的这些各个组织的代表,其中有近一半都是在这两三年内才来到黑水巷的新人。
对于这个看着十分年轻,谈吐张扬果敢的女生,存着好奇的同时,更多的也是敬畏。
除去康恩,其他也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明屿在最后方的角落里,虽不起眼,却能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归昀站在白未曦斜后方,只双手环胸低着头,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忽然感觉后颈处微微有些凉,头一偏,恰好与明屿对视一眼。
那一刻,二人从彼此的眼中读出相同的思绪。
白未曦叫这群人来,横竖不过是为了摆谱。
亦或者可以说是在挑衅。
偏康恩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能当组织头目中的头目,除去自身过强的实力和毋庸置疑的权利之外,也更因为他比一般人更能沉得住气。
若是寻常人,早在m6佣兵团大摇大摆进黑水巷的大门开始就要坐不住了。
白未曦在设套,而康恩不钻这个套。
他既不迎接白未曦的招数,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约摸沉寂了十多分钟,有人坐不住了。
“叫我们来这里,是当摆件的吗?我的时间很宝贵!”
许是看出白未曦和徐晨都是亚裔面容,对方吐出一句蹩脚的中文。
白未曦头也没抬,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半发泄半隐忍的话没能得到回应,男人的怒气值蹭的一下上涨。
好几次想直接站起来,却被旁边的同伴摁住了大腿。
“我来,也没什么大事。”
“若是有事,诸位自便便是。”
话落,白未曦又看向康恩,“看来,黑水巷就连纪律,也大不如前了。”
出声的男人听了这句话,桌下的拳头不自觉握紧,沉沉的呼吸了几下调整自己。
但这话,无人敢反驳。
因为黑水巷的确就是全然以实力说话的存在。
像轻羽这样综合排行榜常年称第一的人,再怎么教训他们也不过分。
也正是这种不成文的制度,使得所有进入黑水巷的人,都能被迫在强大的压力下永无停歇的进步。
“这是FIRE的苏尔,两个月前才来黑水巷,新人难免犯错,失了纪律。”
康恩替苏尔做自我介绍。
而男人也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可能会带来多么恐怖的后果。
FIRE佣兵团是三年前才新兴的大势,团内的每位成员都拥有可以独当一面的战绩,而他自己更是走过许多泥泞艰难的路,才走到这里。
若是因为自己一时失言,连累了整个佣兵团,他如何对得起其他每日都在刀尖上嗜血拼命的兄弟们?
想到这里,苏尔一张脸渐渐失了颜色,额间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
“FIRE?”
徐晨轻声呢喃,又抬头多看了苏尔一眼。
“认识?”
白未曦旁若无人的向徐晨侧了侧身子。
徐晨立马摇摇头,“不认识,只是觉得这名字好听。”
说完,看了苏尔一眼。
他对这个冒失的刺头倒是没什么意见,如若换成自己,恐怕也要问这一句。
但保不齐黑水巷的人为了讨好奉承轻羽,会自作主张的解决了这个新人佣兵团。
他这一眼中,透着几分同情的悲凉。
苏尔一抬眸,恰好对上徐晨的眼神。
当即像是被下达了最终判决般,心如死灰。
“是还不错,之后不忙了可以约个地方切磋切磋。”
白未曦用指尖轻轻点了下桌面,又看了苏尔一眼,似乎要将对方的模样刻入记忆中。
苏尔先是错愕了一瞬,很快便回神,“乐意至极!”
一直默默看着场上局势的归昀,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起初康恩向白未曦介绍苏尔和他的佣兵团,便是指明了若是有什么恩怨,直接私下解决,不要祸及整个黑水巷。
这句话,算是直接将苏尔推了出去。
即便是白未曦不再去计较,黑水巷的其他人也保不齐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选择将苏尔和FIRE处理掉。
可谓是难逃一死。
随即徐晨的一句话,又变相的向白未曦求了个情。
而白未曦也顺了他,提出日后可以切磋。
只这一句话,便将FIRE和苏尔又保了下来。
因着日后白未曦还有要见他们的可能性,他们便会完好无损。
只是寥寥几个回合的对话,便能颠覆一整个佣兵团的生死局面。
将这些信息处理完,归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轻羽在行内的神话经久不衰。
就看这暗潮涌动的会议室,那些流传都只怕是保守了些。
“这么久了,我也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了。”
白未曦没摘面具,只微微扬了扬下巴,“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有猜测、有顾忌,但我相信,这些年来,还没有人敢有那个胆量来冒充我。”
“可能大家都很好奇,一个令人眼热的特工,为何会平白亮出自己的身份。”
“这,便是我今日来的目的。”
少女嗓音清冽、语气起伏不大,却自带震慑。
众人纷纷将目光向她投来,等待她的下文。
“外头一直有流言,说我被许成渊那群老头子联手制服,他们为了大义不惜牺牲我,将我送去恶魔之眼监狱。”
“我进恶魔之眼一事不假,越狱成功也是真。”
“但剩下的,便都是狗屁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