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逸尘坐在马车中,脑海里交替浮现着苏念瑶和孟晚霜的面容,这一路他注定思绪烦乱。
他闭上眼试图将这些杂乱的思绪抛却,可是越不想去想,两人的模样就越发清晰。
苏念瑶温柔浅笑的样子如同春日暖阳下盛开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散发着醉人的芬芳;
而孟晚霜那清冷的眉眼,恰似寒冬腊月里孤傲的红梅。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敲打在他的心间。
此时,一阵风吹起车帘,外面的景色映入眼帘,是一片葱郁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秦逸尘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借着这自然之气平定内心的波澜。
一路无言。
在侍从的引领下,秦逸尘终于来到了那座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前。
还未踏入房门,他便感觉到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屋内人头攒动,六部尚书、丞相以及大将军等朝廷重臣皆赫然在座。
如此众多位高权重之人齐聚一堂,显然这并非一次普通的会面,而是一场小型的朝会。
面对这样的阵势,秦逸尘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究竟是何事需要这般兴师动众,又为何要将自己叫来此处呢?
一时间,各种猜测涌上心头。
但他深知此时绝非胡思乱想之时,于是赶忙收敛心神,稳步上前。
待到走近御前,秦逸尘恭恭敬敬地朝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秦帝躬身一拜,朗声道:“儿臣参见父皇。”
声音洪亮而清晰,在这略显凝重的氛围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秦帝微微抬手,沉声道:“免礼!”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后,秦帝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留在秦逸尘身上,缓声道:“此次召你前来,乃是因江南赋税之事。”
“朕今日收到探子密报,称江南之地疑似存在极为严重的官商勾结与钱权交易之象。
“此事关乎国计民生,朕欲彻查到底。故而特召集尔等共商对策。”
秦逸尘听闻,心中一凛,江南乃是富庶之地,若真有此等乱象,必然影响国运。
再联想到自己被秦帝紧急召见,其中所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立刻拱手道:“启禀父皇,儿臣愿前往江南彻查此事,为父皇分忧。”
秦帝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倏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之色,缓声道:“朕深知你向来聪慧过人且果敢无畏。”
稍作停顿之后,秦帝话锋一转,面露担忧之色,继续说道:“然而,此番前行之路必定充满重重艰难险阻,不知你心中是否已有周全的应对之策?”
听到秦帝这番问话,秦逸尘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低头沉思起来。
少顷,只见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回应道:“儿臣以为,此次行动应当采取微服私访之计,先行悄然潜入目的地暗中探查一番,待掌握确凿证据之后,再一举将其彻底一网打尽!”
“如此一来,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秦帝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秦逸尘所言甚是赞同。
就在此时,只见史部尚书跨步而出,拱手向秦帝进言道:“启奏陛下,臣认为晋王殿下虽智勇双全,但毕竟尚且年轻,而此事关乎我朝之国运社稷,实非小可。”
“依臣之见,理应派遣经验丰富、老成持重之人前去方为妥当之举!”
秦帝闻言,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这位史部尚书,然后又将目光移回到秦逸尘身上,和声问道:“魏爱卿此言倒也不无道理。
“那么,对于此事你意下如何呢?”
面对秦帝的询问以及史部尚书的提议,秦逸尘面色不改,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淡淡地扫了那位史部尚书一眼。
要知道,这吏部尚书所掌管的吏部可是六部之首,手握天下官员的任免、考核、调动以及勋封大权。
说这江南之地的官员与吏部尚书之间毫无瓜葛,打死他都不信。
而且,仅从他极力反对自己南下江南这一行为来判断,就显得十分可疑。
说不定江南地区赋税方面出现的种种问题背后都有着他的身影。
要知道,如果没有京城高官的庇护和支持,那些地方官员即便再怎么胆大妄为,恐怕也是有所顾忌、不敢如此放肆的。
想到这里,秦逸尘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秦帝回话道:“父皇,儿臣心里清楚此次前往江南之行充满艰难险阻,但儿臣对自己的能力还是颇有信心的。”
“倘若派遣一位经验老到之人前去,反倒更容易引起他人警觉,从而暴露我们的行动踪迹。”
接着,秦逸尘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而儿臣此番前往江南,存在着两个明显的优势。”
“其一便是当地的官员并不认识儿臣,这样一来儿臣便可以自由灵活地处理各种事务,不受身份限制;”
“其二则是因为儿臣尚且年轻,相对而言不容易被人重视,也就更容易出其不意、随机应变,应对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