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龇牙咧嘴,一脸凶狠,状若疯狂!
他现在想的很明白,钱财才是第一位。
等拿下潘金莲,还有那个梁伦的女人,眼前这个不识趣的继室,算个什么鸟玩意?
西门庆轻蔑道:“吴月娘,你这个不会生蛋的母鸡,也敢指摘老子?
平日里面给你面子,你却不识好歹,
这一次出门在外,也不知道跟哪个男人勾搭,莫要以为我不知道!”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吴月娘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家的男人。
他居然能够说出如此歹毒的话语,这还是个人吗?
原本流产的孩子,多年不曾养育孩儿,乃是她心中最深的伤疤,现在倒好,西门庆不仅把伤疤给抠开,还在上面直接撒了一层盐巴。
至于偷人!
她何曾背叛过?
甚至不断约束自己,生怕自个失了分寸。
这个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她都默默忍受,到头来,还要被他羞辱。
西门庆神色无比冰冷:“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给你脸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你数次违逆我,现在还想干涉我!
这就是放肆!”
“西门庆!
这些年,我为西门家勤勤恳恳,家中内宅小心操持,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家中产业账目,哪一样事情让你操心过?
今日一些小事没有顺着你的意思,你就这般待我?
我父母都不曾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
你但凡有半点良心,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吴月娘伤心欲绝,她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勤勤恳恳,上一次还亲自押送货物,
半路上差点都死掉!
回来这么久,也不曾听过西门庆半分心疼之语,好像她可有可无一样。
生死之间,这个男人都保持着冷血的状态。
今日,居然直接动手打她!
吴月娘抬手一摸额头,鲜血不断滑落。
一旁小玉吓得噗通跪地:“大官人,娘子一心为家,不曾亏欠您半分啊,还请您消消气啊。”
西门庆环视一圈,发现偌大的家中,竟然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
戴安半死不活,躺在地上,低声呻吟,犹如死了一样。
“吴月娘,别弄的自己多委屈一样,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清楚。
不要以为这个家,离开了你,我西门家就不行了!
只要有我在,西门家会一直在!”西门庆漠然说道。
吴月娘摇摇晃晃起身,凄然一笑,最后弯着腰大吼道:“终究是我错付了!
西门庆,你想要哪个女人,你都去要吧!
我去死便是!”
吴月娘一把推开西门庆,径直冲出屋子。
小玉急忙要追,却被西门庆一脚踹翻在地:“她要走,就让她走!
她想死,就让她去死!
我西门庆永远都不会缺女人!”
小玉趴在地上,强忍疼痛,哭着道:“大官人,娘子最近身子一直不爽利,深更半夜的在外面太危险了!”
“哼!让她出去受受苦也好,一会她会滚回来的,你们谁敢出去找,我就打死他!”西门庆怒不可遏说道,转身就走。
小玉一脸惶恐之色,凑到戴安身边,见他口鼻溢血,吓得哭道:“你可不能死啊!”
戴安挣扎着身子,轻声道:“我还死不了,让人把我抬回去,我要服一些内伤药,否则真怕熬不过明天。”
“好,我知道了!”小玉吓得浑身哆嗦。
“娘子那边,我一会让人出去报信,让我几个朋友去找。你就放心吧。”戴安一边说,一边咳嗽,嘴里都是鲜血,场面吓死人。
“我去请郎中给你治伤。”小玉哭道。
“别傻了,主人懂拳脚功夫,真的想我死,我这会早就没气了!
去喊人啊,别傻站着了。”戴安催促说道。
小玉抹着眼泪,急忙忙去前面喊人帮忙。
........
吴月娘冲出家宅,半夜的风很大,吹得人遍体生寒。
她原本呆在后院中,屋子中有炭火,衣服穿的不多,刚才恼怒跑出来,这会苦不堪言。
身无分文,鞋子单薄,衣服穿的不多,走了一阵,瑟瑟发抖。
吴月娘转过身,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家。
那里很温暖,可是从她跑出来,走向黑暗的时候,她的心就死了。
她想过了,便是死在外面也不会回去,
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
西门庆说的话太毒太阴损,这个家她再回去,将不会有任何脸面,便是下人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当然,最让吴月娘绝望和怨恨的,还是成亲多年的西门庆,竟然心狠如此!
他真的不曾跑出来,哪怕象征性的挽留,都不愿意做。
眼泪不争气的哗啦啦往下滚落,风很大很寒冷,可是吴月娘最寒冷的是一颗心。
心若死灰,更如僵死之木。
街道两旁,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见灯火,今晚也没有月亮,偶尔有几户门前挂着的灯笼,还能够望见方向。
吴月娘从小就很怕黑,她小声啜泣,漫无目的朝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一条陌生的巷子。
她真的好害怕,好想有个人出现,保护他。
突然之间,她的脑中冒出一个身影,那个救他性命的书生。
不知为何,一想到他的笑容,吴月娘的眼泪便止不住往下落。
远处飘过一个红灯笼,显然有人过来。
吴月娘脸皮薄,不想被人发现,侧过身子,想要让人家走过去。
路过的行人停在了吴月娘的身边:“这位娘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呢?”
吴月娘扭过头,望见一个年轻书生,下意识道:“我有事出来,这会要回去了。”
书生提起灯笼,惊讶道:“你是吴娘子?”
“你是谁?”吴月娘诧异问道。
书生环视一圈,冷笑道:“我叫严峰,前些日子,你官人差点把我打死,今天害我输了二百两银子!
看夫人狼狈不堪,我听说西门庆输的红了眼睛,莫不是将夫人打出来了吧?”
“你.....你胡说什么?
你想干什么?
别靠近我!”吴月娘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严峰眼珠子乱转,漆黑色的夜色下,总是能够放大一个人的恶!
“西门庆嚣张跋扈,卑鄙无耻,我只好拿夫人出气了!
月黑风高,夫人可愿与我同床共枕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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