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给这两条律法立威的时候,季时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哦?让她进来。”
那女子面容娇俏,行为举止都透着几分柔弱。
她低着头,缓缓走进大堂,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
她走到堂前,跪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县主大人,小妇乃黄屋村黄猎户的媳妇朱梦梦,小妇要状告他殴打小妇,这些年小妇整日被他殴打、虐待、折磨,日子过得痛不欲生,求大人为小妇做主啊!”
“抬起头来。”季时月的声音温和了许多。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她双目含泪,未语泪就先滴落下来,看着就楚楚可怜。
季时月盯着女子素白娇嫩的脸,看了片刻,视线移到她的手上,那一双小手也如同脸一般,娇嫩无比。
她心下了然。
“来人,带黄猎户过来。”
堂下的衙役们立刻行动起来,不多时,便将黄猎户带了上来
黄猎户身材魁梧,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身材高大却显得有些佝偻,脸上带着几道风霜的痕迹,眼神中透着一丝木讷。
他走到堂前,跪下,声音低沉而沙哑:“县主大人,小的便是黄屋村的猎户,黄大山。”
季时月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的麻衣,又转头看了一眼女子身上的棉布衣裳。
“黄大山,你妻子状告你虐待、殴打她,你可认?”
黄大山闻言,眼神中闪过错愕。
他看向女子,“梦梦,你在做什么?”
朱梦梦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低下头,避开黄大山的视线,“求大人为我做主!”
季时月看向朱梦梦,“朱梦梦,你既说你丈夫殴打你,可有证据?”
朱梦梦颔首,“大人可派人给我验伤。”
季时月闻言,让人将朱梦梦带进内室,亲自验伤。
朱梦梦看到季十月要亲自给自己验伤,眼底有几分慌乱。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季时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朱梦梦。
朱梦梦咬了咬唇角,总感觉这个县主大人对自己有些不友好,转念想到季时月也是女子,许是妒忌自己的美貌。
她抽泣两声,缓缓解下外衫,露出手臂上的伤痕。
那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鞭痕,无一不在控诉身体受了莫大的折磨。
季时月看到朱梦梦身上的伤,意味深长的看了朱梦梦一眼。
“你丈夫是何时开始打你的?”
朱梦梦接触到季时月好似能把人看穿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
“从……自打我进门,他便开始打我。”
季时月闻言,心里有了数。
“好了,出去吧。”
季时月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朱梦梦余光瞥见季时月离开,脸上楚楚可怜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蔑之色。
她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垂下头掩盖脸上的得意,这才往外走。
“黄大山,朱梦梦的确是浑身是伤,本官问你,这伤了是你打的?”
黄大山愣了一下,担忧的看看向朱梦梦。
“梦梦,你哪儿受伤了?”
他说着从那件泛白的长衫上拿出一瓶伤药,小心翼翼的递过去。
“梦梦,我不知道你受伤了,你先擦点药好吗?”
朱梦梦眼里闪过不耐烦。
“大山,你何必装作这假惺惺的模样?我这伤,分明是你亲手打的!”
黄大山面色疑惑不已,“梦梦,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黄大山不解,他一直把朱梦梦捧在手心,连家务活都不曾让她干过一点,更别说舍得跟她动手。
朱梦梦没有理会黄大山,而是看向季时月。
“大人,小妇有人证。”
季时月颔首,“传人证。”
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走过来,“大人,民妇住在黄屋村黄猎户的隔壁,我能为这小娘子作证,自打她嫁过来,黄大山就每日都在殴打、虐待她。”
“哦?”
季时月尾音上扬,带着几分慵懒。
她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黄大山,现在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黄大山看向那婆子,“田婆婆,我这些年如何对梦梦的 你都看在眼里,为何会这么说?”
田婆婆瞪圆着眼睛,振振有词道:“黄大山,你粗莽不堪,自卑阴暗,觉得梦梦嫌弃你心生怨念,便各种磋磨她,你承认吧!”
黄大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他之前的确自卑,所以娶了朱梦梦之后,一直尽力对她好,万事皆给她办好,赚到的银子也全都交到她手上。
两人的生活不说幸福美满,但也算是恬静安宁,可为什么......
“梦梦,你别这样好吗?你想要什么收拾你跟我说,我都会努力打猎挣钱给你买!”
朱梦梦后退一步,捂住的抱着自己的肩膀,瑟缩着身子道:“大山,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这种生活了,每日被你打的时候,我心头都生出去死的心思。”
她说完,再度看向季时月:“求大人给小妇做主!”
季时月笑容温和,“你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你做主。”
“既然人证物证已在,本官便先判你们和离吧,日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你放心,你的嫁妆黄家一件也贪不了你的。”
朱梦梦咬着唇角,她捂着肚子,“多谢大人为我做主。”
“只是,小妇没什么嫁妆,怕是养不活肚子里的孩子。”
黄大山听到朱梦梦的话,不敢置信的看过来。
“梦梦,你......你有孩子了?你怎么会有孩子?我明明......”
“黄大山,我知道你肯定又会说你没碰过我,孩子不是你的,可我嫁给你三年了啊!”
朱梦梦红着双眼抽抽搭搭,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黄大山眼底猩红,“朱梦梦,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梦梦看着肚子,言语里满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期盼,“我不想再被你打了,我想好好活着,好好养大我的孩子。”
黄大山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孩子到底是谁的?”
朱梦梦看到黄大山的动作,嘴角悄然勾了勾。
她很快收敛神色,装作害怕不已的躲在那婆子身后。
“大山,你别动手,只要你别动手。你说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