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对尹松的话并不全信。
年后,尹松罗丹带笑笑甘霖四人去海边度假。尹松不在时,笑笑似是无意地问罗丹:“我爸给姑姑家买房了,你知道吗?”
罗丹笑笑:“你爸和我说了,我当然知道。”
笑笑继续问:“那么多钱,你不心疼?”
罗丹有些惊讶地看着笑笑:“你爸行事,自有分寸,我相信他。我们都不是从石头缝钻出来的,父母兄弟过得不好,能帮时都该帮帮。你姑对你爸好,帮帮是应该的。”
笑笑有些漠然:“说得这么好,你怎么不拿钱全款帮他们买了。”
罗丹看了一眼笑笑:“人都有劣根性,把握不好这个度,就会让对方觉得你可欺,会一直把你当血包。我们对人,救急不救穷,帮困不帮懒。人心就像无底洞,付出再多,别人都不会满足,及时止损,让人知道你有底线,这样关系才能长久。你爸会处理这些事,何况你爸用的是他赚的钱。”
笑笑追着问:“我爸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罗丹看着笑笑:“你爸将钱放在我这里了,并不表示这钱就是我的了。他赚的钱,他也有支配的权利。”
罗丹再好,怎么能够和自己的妈妈比?笑笑地话看似随意,其实也有挑拨的意思。
和尹松待的时间越长,笑笑越觉得爸爸的好。
尹松从来不在笑笑面前说苏曼不好,当笑笑问尹松是不是因为妈妈不给他钱,所以他才和妈妈离婚时,尹松很认真地回复她说:“妈妈喜欢花钱不是错,因为你外公外婆给她的环境就是那样,我不能亏待她。”
笑笑感到爸爸尹松仍然是爱着妈妈苏曼的。
笑笑不止一次听罗丹说离了他爸,她能养得活自己。尹松也说过他不成功,笑笑会没有依靠,会过得不好,而罗丹自己养活孩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时间的潮水退去,一切稳定之后,笑笑想了许多。她又动了心思:既然罗丹没有爸爸无所谓,那我就帮妈妈夺回爸爸,同时利用爸爸驱离周霄。
罗丹在面对爱情和家庭时,思维会迟钝一些,但在应对工作和其他事时,反应很快,只是见到笑笑处理周霄和苏曼之间的关系,她便对笑笑有防备心。
当笑笑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出罗丹和尹松的钱财处理问题时,罗丹马上觉察到了笑笑的恶意,她的脑海里马上想起前段时间嘉惠的那句叹息:“后妈难做。”
周霄上班后,苏老太回到了自己的家,笑笑拖着行李回去陪苏老太太。
罗丹总想找个时间和尹松谈谈笑笑,但是就是不知怎么开口。
这天晚上,罗丹抱着甘霖,疲累地靠在床上睡着了。
尹松洗完澡出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有些感慨,更多的是担心:这段时间,除了自己,罗丹每天将甘霖一直放在她的身边,笑笑抱一会,罗丹就心神不宁。
尹松伸手将甘霖从罗丹怀中抱走,他一动,罗丹马上警觉地醒了过来。
尹松将儿子放到边上的小床上,转头看罗丹正定定地看着他。
尹松伸手摸着罗丹的头发:“罗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最近忧心忡忡的。有事,你可以说出来,我帮你一起参考参考。”
罗丹垂眸,不再看尹松,低低地回应了一声:“没有什么事。“
尹松叹气,伸手抬起罗丹的脸,罗丹皱着眉看着尹松,说道:“这些天,天天在外面玩,我觉得有些累了,没有什么事的。”
尹松突然问:“是不是笑笑?”
罗丹伸手推开了尹松的手。
尹松搂住了罗丹:“罗丹,和我讲讲笑笑吧。讲讲甘霖出生那天发生了什么事?笑笑是我的女儿,我懂她,她并不像她表面看上去善良无害,她跟着她外公外婆长大,心眼子很多。以前,她可不止一次帮着她外公外婆挤兑我。我一直担心她对甘霖和你不利,你回老家后,笑笑和杨姐带甘霖外出,我都不放心。”
罗丹有些吃惊,她猛地抬头看着尹松。
尹松伸手抚着罗丹的眼:“罗丹,你和甘霖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你们是我后半生的寄托和希望。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讲。我不会让你活在胆颤心惊之中。如果真是笑笑,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罗丹从来没有听尹松说起他对笑笑有防备,她脑子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尹松关了灯,脱了衣服,上床,伸手将罗丹搂在怀里,一只手慢慢地抚着罗丹的背:“告诉我,甘霖出生那天,出了什么事?你的预产期明明是半个月之后。我知道甘霖是早产的。我知道不对劲,那天我赶往医院的路上,整个人都快急疯了。我在恨自己,我就不该让你去看笑笑的。”
既然尹松的铺垫已经说到这里了,罗丹索性从头到尾将所有她和笑笑之间发生的事全都讲给尹松听了。
罗丹说到甘霖出生那天,与笑笑的对话,以及笑笑一直帮她鼓励她,给她力量的事。罗丹说:“我觉得笑笑不坏,她心中有善念的,她披头散发跑上跑下帮我买东西,一直守着我。我觉得她像个天使。所以后来你问我那天的情况,我一直没有和你讲。”
说到笑笑与周霄、苏曼相遇,笑笑的处理方式,罗丹声音低了好多:“那天,我才发现笑笑并不单纯。”
罗丹对尹松有怨言的:“你为什么将我们的经济状况那么详细地说给笑笑听?她漫不经心地问我们之间的钱财是如何分配的,给我的感觉是其实别有用心。我知道笑笑不简单,所以我很害怕。她是你的女儿,你那么爱她,这些话,我若说出来,便是挑拨你们父女间的关系。可是不说,我很担忧,她在我的身边,对你说些我的不是,或者真对我和甘霖有什么不利的举动来,我躲都无处躲,防无可防。”
尹松一直都在仔细听罗丹说话,没有插嘴。
等罗丹讲完,尹松伸手紧紧将罗丹扣在怀里:“是我不对,思虑不周,我一直知道笑笑的性子,很想给她一些关于为人处世的指导。你别担心,我现在知道了,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我不会让笑笑来伤害和甘霖的。”
尹松的手伸到罗丹衣服下面,他压到罗丹身上,在罗丹耳边轻轻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们娘俩有事。”
罗丹伸手勾住了尹松的脖子:“我相信你。”
尹松有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他说他能护着罗丹,罗丹真的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