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海洋在病房看到进来的人是罗佳的老公姜维文,不是罗丹,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姜维文看在眼里,没和他计较,直接说:“爸,姐姐工作忙,丢不开身,回广东了。这边姐夫安排了医生,您没事的。再说了,您是男的,姐姐和罗佳都不方便照顾,就我和天星来给您陪床吧。”
罗海洋黑脸不做声。
罗海洋的手术很成功,还有几天过年,这个年,他会在医院里度过。
罗丹在嘉惠家里住了一晚,不知怎么的,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罗丹想回家,回自己的家,那个有着尹松和孩子的家。这时的罗丹,心底里才有了真正的归宿感。
人这一生,每个人有不同的活法。和尹松在一起,罗丹对未来有了期盼。
在尹松的怀里醒来,罗丹觉得满足。罗丹只不过动了一动,尹松在梦中调整好位置,从后方搂住她,两人严丝密合,融合成了一体。
还没等罗丹感叹这人间小确幸,就听见急促地敲门声:“爸,你醒了没有,甘霖拉身上了,你快起来给他换尿布。”
外面风光的尹松,回家一样要给儿子换尿布。
罗丹想起身,被尹松按住,他收拾好甘霖,将孩子抱到罗丹怀里。
几天没妈妈的甘霖,突见罗丹,那哭声震天响,吓得笑笑急急从房间跑了过来,看到罗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罗丹笑:“昨晚。”
罗丹的假期请得长,还有几天过年,她索性不去上班。
今年罗丹放了杨婶的假,她带着笑笑甘霖去逛花街,一起出去买年货,只要是笑笑看中的,罗丹毫不吝啬地买单。
笑笑对罗丹说:“这要很多钱呢?”
罗丹说:“我今年年底津贴少一点,也有十来万,过年的钱还是有的。”
笑笑知道她妈苏曼的津贴从来没有超过八万,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津贴为什么这么高?”
罗丹说:“有职位补贴,还有工程补助,我今年生甘霖,跟的工程不多,所以津贴少很多。”
笑笑停了一会:“你回头教教我呗,我也想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
罗丹没多想:“好哇,明年暑假,你跟着我实习,我教你从整理资料做起。”
笑笑马上追道:“那说定了,你一定不要藏私。”
罗丹笑:“当然不会。”
罗丹和笑笑在商场买过年的衣服。
罗丹去试衣服,笑笑坐在沙发上,逗着推车中的甘霖。猛一抬头,就见她妈和周霄相携走了进来。
苏曼见到笑笑的手还在甘霖脸上,笑笑脸上开心愉悦地笑脸,她神色马上变了。
场面很尴尬。笑笑叫了一声:“妈。”
周霄上前,似是无意地将手搭在笑笑肩膀上:“笑笑,周叔给你电话,你都不接,你是生我气了吗?要过年了,你也不陪陪你妈?”
周霄的手像毒蛇一样,笑笑非常难受,她站起身,想甩开他的手。
谁知周霄得寸进尺,伸手环住笑笑的肩,将笑笑圈在自己怀里。
周霄手上用了力:“笑笑,你妈天天说想你,今天我回来了,走吧,我请你和你妈吃饭。今年我们一起过年。”
笑笑脸色一沉:“把你的手先拿开。”
苏曼看笑笑不自在地扭动着身体,周霄和笑笑那个姿势,太过暧昧。
苏曼皱起眉头,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听周霄说话了。
周霄眼色暗沉,他手上加大了力:“笑笑,你妈生你养你这么大,连陪她过年你都不肯,你对我有意见没有问题,你不能伤你妈的心。”
看周霄是为自己说话,苏曼的心稍稍好受一点,她开口对女儿说:“笑笑,你想要什么,妈给你买。”
苏曼话音未落,就听见罗丹的声音从后面冷冷传来:“周霄,你将手从笑笑身上拿开,她是大女孩子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注意一点分寸。”
周霄看到罗丹,罗丹眼中满是冷意:“笑笑,你爸找你。”
周霄松了手,笑笑飞一样逃到罗丹身后,伸手接过罗丹手中的电话。
周霄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罗丹:“罗丹,你不要多管闲事,笑笑她是我的继女,她不听话,我替她妈妈管教管教她。”
罗丹毫不退让:“笑笑也是我的继女,她做错了事,自有她自己的爸爸教。她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会允许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周霄,你再敢对笑笑动手动脚,我饶不了你。”
苏曼白了一眼罗丹:“我还没死,我的女儿,还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护着。”
罗丹看着苏曼,一字一句地说:“我生孩子的时候,身边没人,我觉得我要死了。是笑笑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安慰我,给我力量。笑笑陪我度过那场鬼门关。笑笑虽小,但她是我和我孩子的恩人。那时我就在心里想,如果我活着,看到有人欺负笑笑,我不管那人是谁,必会为笑笑出头。”
罗丹看向周霄:“周霄,我们同事一场,你知道的,我虽软弱,但也有逆鳞,你别惹我。”
今天周霄在大庭广众之下,以极暧昧的姿势,逼笑笑随他一起和苏曼回他们的家。没有奶奶的护佑,苏曼根本应付不了周霄,笑笑想想结果就怕。
笑笑那样抗拒,母亲苏曼却没有想到为她出头。笑笑无助地看向苏曼,她看到妈妈脸上的神色,仿佛对周霄的行为很满意,笑笑整个人都不好了。
罗丹的出现,像救命的稻草,笑笑对罗丹充满着感激。
笑笑站在后面,看着前面三个大人的对峙,心中翻江倒海。
罗丹的话,让笑笑大为震憾,罗丹说过,有事可以找她,笑笑从来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底里。
罗丹站在周霄和苏曼对面,直接将二人逼退,三人陷入僵持。
笑笑上前,将手机还给罗丹,她抬头看着苏曼:“妈,我今年不能陪你回去过年了,爸爸安排好了时间,我们旅游过年,明天就出发。”
苏曼生气地瞪着笑笑。
笑笑上前,搂住苏曼的胳膊撒娇:“妈,我先应了爸爸,你等我回来,我一回,就去陪你,好不好?”
苏曼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笑笑转了两万块钱:“玩开心点,有事给妈打电话。”
笑笑勾住苏曼的脖子,亲了苏曼一下:“谢谢妈妈,我知道了”
苏曼牵着周霄离去。
周霄走出好远,还回头看着笑笑,笑笑与他四目相对,并不躲闪。
罗丹的衣服没有买成,回家的路上,笑笑对罗丹说:“罗丹,谢谢你!”
罗丹笑笑:“没事,我看不得别人欺负你。”
这次与苏曼和周霄碰面后,笑笑对罗丹又亲近了许多,罗丹心底里却对笑笑竖起了防备的墙。
罗丹以为笑笑是个宠坏的小姑娘,需要人的关心和帮助。
可是笑笑处理事情的圆滑通达老练,让罗丹自愧不如。
罗丹想了许多:周霄和笑笑之间有故事,笑笑没有将这事告诉她妈。周霄用胳膊围住笑笑时,笑笑在挣扎,脸上却带着笑,可见她并不想与周霄翻脸。尹松并没有安排好明天的旅游出行,笑笑张口就来,面不红心不跳。罗丹为笑笑解围后,笑笑几句话便将她妈苏曼的情绪安抚好了,她是有情商的。
笑笑并不是一张白纸,她是八面玲珑的,心机还颇深。
认识到这一点的罗丹,对笑笑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莫是哪天,我和笑笑之间有冲突,她要害我时,我几乎无还手之力。
尹松对笑笑很好。罗丹隐隐担忧,却不敢将心中感觉说给尹松听。
过年尹松带着罗丹、笑笑和甘霖,在酒店包了两桌酒,与尹家众人一起聚了一次。其他时候,就是带着罗丹、笑笑和甘霖到处去玩。野生动物园、欢乐大世界、海洋馆,到处赶场,笑笑喜欢的,罗丹也喜欢。
欢乐的气氛冲淡了罗丹的担忧,她安慰自己:她只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我不害她,她应该不会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