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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他默不作声地退开到一边去,目送着几人依次走入牢房。

在看到犯人的那一刻,萩原研二就知道他是谁了。

松内英生,今年三十三岁,曾经在国内首屈一指的某家大企业里做软件工程师——

有关他的资料立即浮现在脑海中,萩原研二的目光闪了闪,随即便主动上前一步,就像此前的诸伏景光一样揽下了讯问对方的职责。

其余几人默契地让开,好让萩原研二站在最前面。

在开口之前,萩原研二先从头到脚打量了对方一番,并得出一个结论——这样的家伙,可真不像会在办公室内投毒的人。

然而,松内英生正是因此入狱。

眼前这个身材瘦小、长相平凡,又本能地弯腰驼背、一副畏畏缩缩模样的男人,罪名是毒杀十四名同事,而其中一人甚至是他的亲生弟弟。

萩原研二尚还在思索,可松内英生像是忍受不了这长时间的寂静一般率先开口,因恐惧而微微发颤的尖利声音在他们耳畔炸响:“你,你们是来做——”

他忽然接触到了萩原研二的目光,声音一下子萎靡下来,最后几乎听不清了:“做什么的……”

萩原研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在对方足够惶恐、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崩溃之时,才缓慢开口:“关于你所犯下的罪行——”

“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像是触发了什么一般,松内英生大喊起来,“我真的没有做!我不明白,更何况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尚太!”

“松内尚太,你的弟弟?”萩原研二问道,在对方点头时转而说:“可是,法官认定你是有罪的。”

“我,我可以解释!”松内英生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们,眼白里充斥着鲜红血丝,让他看起来有些吓人了,“我会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你们!你们能帮我洗脱罪名吗?”

萩原研二闻言,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看了身旁的松田阵平一眼,才回答道:“这个,就要看你给出的答案了。”

松内英生似乎将这句话理解成了正向的答复,整个人都精神不少,赶忙说道:“我,我马上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只是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是位软件工程师——在入狱之前。自小我的成绩算得上名列前茅,但待人接物的手段始终学得不好。不过我还算幸运,大学期间因为一场竞赛被大企业看中,刚一毕业就被招了进去。”

“我的业绩一直以来都很不错,只是与同事之间的关系相当冷淡。我试过想要同他们好好相处,可是心里始终感觉别扭。

不过这除去职位难以晋升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坏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左右光凭着我给公司带来的成绩,也不至于被开除。”

“那件事发生在一个重要会议召开之前。”像是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松内英生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身体也不由得抖了抖。

“作为信息技术部的成员,我们很少有必须全员参与的会议,而那次的会议有领导层的重要人物要参加。

于是在会议开始之前两周,我们的部长便将我们召集起来,并各自分派下任务——”

“你们的部长是谁?”萩原研二忽地打断了他的叙述,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他,似乎要将松内英生所有的动作神态都尽收眼底,“他也死在那天了吗?”

松内英生几乎是浑身僵硬,不自觉地低下头,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揪住深色布料。

“……是的。”他低声道:“部长,就是我的弟弟。”

萩原研二实际上并不感到意外。

对方从一开始就对松内尚太避而不谈,而这反而使得他更关注对方了。

他所谓的“弟弟”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着实值得深思——一边这么想着,萩原研二同时开口催促对方道:“继续讲吧。”

“是。”对方的情绪仍旧低落,所幸口齿还算清晰:

“别人都各自领了任务,而我的是在当天准备所有参会者的茶水——那位领导除外,他的茶水由我弟弟来准备。啊,顺便说一句,他也是那天活下来的人之一。”

“这是你弟弟给你分配的任务?”萩原研二忽然问。

“算是吧……”松内英生含糊道,却在接触到萩原研二的眼神时,突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萎顿下来,放弃抵抗似的说道:

“好吧,这是我自己要求的,反正就算不这么做结果也不会有分毫改变。

毕竟之前,我的同事们总会率先把自己想要的活计拿走,留给我的就……而我又不会跟他们抢,久而久之就成为共识了。”

“这样吗,”萩原研二扫了他一眼,而松内英生仍旧不愿同他对视,“那么就继续吧。”

“这种级别的会议,该准备什么茶水都是有指标的,之前我也不是没做过这种工作。”松内英生说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所以一开始进行得相当顺利。那天我早早到了办公室,本以为不会有人在的,没想到竟然已经有别人在了——”

“是谁?”

“畑江星奈,也在我们办公室工作,级别只比我低一点而已。”松内英生回答:“她那天领到的任务应当是上台做项目展示才对。

我是为了准备三十多个人的茶水才五点多就从单身公寓出发,抵达公司时才刚过六点,没想到她来得那样早。

不过考虑到畑江入职还不到一年,遇到这种事紧张是难免的,提前来公司预演也是可能的,所以我就没在意,直接进了茶水间。”

“我忙着烧热五个大茶壶里的水,再有就是把茶叶放进三十多个玻璃杯里,茶水间又满是蒸汽,所以直到七点半的一个多小时里,我虽然有察觉别人进了茶水间,兴许还不止一人,但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

“然后……”他无措地瞪大了眼睛,手指神经质地颤抖着,似乎又回想起了当时的感受:

“八点钟会议准时开始。我把茶水端到会议室里,分发完毕之后却发现没有空余的位置,又不好直接问,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大家就突然开始一个个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