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七国果真在此猎场中联手,将萧婵置于死地。
即便身为太子,也恐无力回天。
亦或者
七国胆子更大点,不但将萧婵除之,还将夏侯太子一并铲除。
掉转马头,一行人便欲折返。
然就在此时。
破空之声再度响起。
相较于先前的一两支箭的试探,这一次,竟是十几支箭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
四面八方的箭矢将萧婵等人重重包围。
这一刻,萧婵众人沦为彻头彻尾的猎物。
然而,猎物就注定会被猎杀吗?
难道就不能绝地反击吗?
萧婵纵身一跃而起。
飞射而来的箭矢便如那无头苍蝇般,径直射空。
夏侯智渊等人挥剑砍向箭矢。
但终究有几支箭矢命中目标。
护卫颓然倒地。
蒋文卓和江池为护夏侯智渊周全,各自中了一箭。
但两人一声不吭的拔出了箭,即便箭矢扯碎了血肉,两人都面不改色。
被护在中间的夏侯太子,摸箭搭弓,其箭凌厉迅猛地朝其中一个方向飞射而去。
一箭射出,他又弯弓如满月,搭箭如流星,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而跃上树枝的萧婵,也弯弓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击。
夏侯太子如同一位箭无虚发的神射手,对着四个方向回击了四箭。
萧婵则对着三个方向回击了三箭。
江池和蒋文卓如铜墙铁壁般防御着。
几个侍卫则警惕着打起精神。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猎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得如同墨染。
夏侯智渊一行人屏气凝神,侧耳倾听着暗处的动静。
马儿不安地打着响鼻,仿佛在恐惧黑暗的吞噬,又好似在恐惧隐藏在黑暗下的那股肃杀之气。
约莫过了几息,夏侯太子轻声开口道:“下来吧,我们该回去了。”
萧婵如一只灵动的灵猴,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座。
然后,她与夏侯太子一同轻夹马腹,一行人如疾风般向马庄疾驰而去。
马庄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火把,宛如点点繁星,照亮了整个夜空。
礼部的人看到太子归来,如众星捧月般立即迎了上去。
“七国皇子回来了吗?”夏侯太子问。
“尚未。”
夏侯太子的脚步猛地一顿,他转身又向那漆黑如墨的猎场望去。
良久,他沉声道:“江池。”
“属下在。”江池拱手应道。
“跟蒋文卓带人,进猎场催促一下七国皇子,尽快回马庄。”夏侯太子的声音不怒自威。
“是。”江池领命。
他率领着数百人,高举着火把,如一条火龙般冲进了猎场。
刚进猎场,他们就与两国皇子不期而遇。
褚国皇子面带微笑,如春风般和煦地看着江池,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江池心中暗自佩服褚国皇子,刚刚经历过惊心动魄的暗杀,他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天晚了,太子担忧诸位皇子的安危,便让属下来催促一番,二位皇子还是尽快回马庄吧。”江池的语气平静如水,仿佛刚刚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好。”褚国皇子点头应道。
而后,他轻扬马鞭,如离弦之箭般驶出猎场,来到了空旷的马庄。
身后江池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褚国皇子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关切地问道:“韩国皇子,你受伤了?”
韩国皇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胳膊,嘴角微扬,不以为然地笑道:“许是在哪里不小心刮伤了,无妨。”
那是刮伤?那分明是箭矢射过留下的狰狞痕迹,犹如恶魔的獠牙,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印记。
褚国皇子见他撒谎,心中暗自冷笑,却也不与他争辩。
只是收回眸光,看向不远处,语气意味深长:“没想到一向垫底的夏侯,竟然出了萧婵这么个厉害的人物,想来再过几年,夏侯必将一飞冲天,凌驾于七国之上。”
韩国皇子轻笑一声,那笑声中仿佛夹杂着无尽的讥诮:“往年褚国也是高高在上,凌驾于七国之上。”
褚国皇子妄图挑拨夏侯与韩国的关系,却不知韩国皇子心如明镜。
就算没有夏侯,褚国也如巍峨的高山,稳稳地凌驾在韩国之上。
那夏侯就算一跃而起,成为七国之首又如何?
反正韩国都不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他既然不是最顶尖的那一个,自然要坐山观虎斗,看着褚国与夏侯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而不是傻乎乎地成为褚国的利刃,被利用的棋子,为褚国打天下。
“学子大比不过是占得一丝赢面而已,微不足道,倒是此次大比,若是夏侯学子赢了,也不知这萧总教还会不会担任夏侯其他官职,比如……”褚国皇子意味深长,欲言又止。
韩国皇子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便顺势接话道:“比如什么?”
“比如,担任将军官职。”褚国皇子的笑容中透着一丝玩味。
将军?
韩国皇子的眉毛微微挑起。
若是此次夏侯学子真的赢了第一,那夏侯的皇上和太子,必定会思考着,让萧婵去操练夏侯大军。
毕竟,无论是哪个帝王,都渴望拥有一支坚如磐石、锐不可当的军队,成为自己统治天下的坚实后盾。
“褚国皇子此言何意?莫非是担忧夏侯有称霸天下之野心?”韩国皇子直言不讳,言辞犀利如刀。
褚国皇子反唇相讥:“难道韩国皇子就毫不担心吗?”
韩国皇子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夏侯拥兵二十万,据本皇子所知,褚国的大军亦是兵强马壮数量不少吧?”
褚国皇子沉默不语,他自然明白韩国皇子的言下之意。
夏侯纵是再厉害,也绝无可能以一敌七,称霸天下。
褚国皇子不过是妄图挑拨离间罢了。
见韩国皇子不为所动,他也并不着急,只是幽幽一笑,道:“本皇子有些困倦了,就先行一步回去歇息了。韩国皇子也早些回去瞧瞧伤口,若是普通伤口倒也罢了,若是有毒,耽搁了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