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
今天是高奇医生的夜班。
安小月是他带的实习医生,当然要和他一起值夜班。
安小月和高奇医生仔细巡查所有患者的情况之后,她才有时间给花兰回电话。
这段时间,花兰和褚霄慢慢从褚锦怀去世的事情中调整好状态。
斯人已逝,他们的生活还要继续。
缅怀,一直都在心里。
“小月,你忙完啦?”
电话一接通,花兰雀跃的声音传来。
安小月无奈一笑,“我今天值夜班。”
花兰正好今天下夜班,两人中午没有一起吃午饭,她自然不知道安小月值夜班的事情。
“哦哦~那我长话短说,不影响你上班。”
花兰点了扩音器之后,把备忘录准备着,方便她记录数据。
安小月:“你说,我暂时没事情。”
花兰一直都这么好,总是不愿意给他人带去一点麻烦。
“我想问问你幸运的上衣尺寸,我给你们一家三口织毛衣。”
花兰有一双巧手,毛线品在她手里都变得特别的听话。
花兰想要它变成什么形状,它都会惟妙惟肖地呈现。
花兰说要给他们一家三口织毛衣,安小月直接报出了幸运现在的身长,肩宽和穿的衣服尺码。
“你做大一点都没关系,它现在长得特别快。”
“好。”花兰记下之后,又询问安小月的意见,“我给两位爷爷织红色的围巾可以吗?”
“当然啊,冬季又是下雪天,戴红色的围巾,一看就喜庆、暖和。”
“那太好了,我选一选舒服的毛线,给几位长辈都勾围巾。”
安小月听着花兰甜甜的声音,都能想象出她此刻弯弯的眉眼,上扬的嘴角。
听到她说要送几位长辈,安小月担心她太累,劝道:“也不用所有人都准备嘛,一年送一两位就可以了。”
花兰骄傲不已,“小意思啦,我三天就可以弄好两条围巾,我速度很快的。”
说到自己最拿手的事情,她非常自信。
也是因为给褚霄织毛线衣,她才想着该给长辈们准备新年礼物。
褚霄爸爸的事情,多亏有小月和她家里人的帮助,她和褚霄才办得那么顺利。
还有小月的爸爸,也帮了褚霄很多。
他们什么都不缺,她也拿不出贵重的礼品,但织毛巾,她最厉害了。
想到要送毛巾给社会地位那么高的人物,花兰又有点顾虑,“长辈们会不会嫌弃我送的礼物啊,我要不要再买点其他的一起送?”
安小月知道花兰一直有在网络上接单勾针织品,只是效益不算好,她一度有些怀疑自己。
“怎么会嫌弃?”安小月柔声道,
“围巾的作用是保暖,不管是机器做出来的,还是你这样的手工织品,只要保暖,都是好围巾,且自动化时代,手工艺品更是难得。一针一线,都是你的心意。礼物,送的就是心意。心意可不是价值能恒定的。”
花兰安心了,“有你的鼓励,我就放心大胆地开始了。”
“期待你给我织的毛线衣哦。”
“嗯,你挂电话,不然我俩又要说个没完了。祝你夜班平平安安。”
花兰不好在安小月上班时间打电话,影响她的工作。
电话挂断,安小月看着已经被夜色笼罩的京市。
气温越来越低,城市的灯火却一直那么温暖。
重症医学科在医院的顶层,一眼望去,京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安小月不禁想,转动的摩天轮上,是否有幸福的人在欣赏此番景色呢?
那个雪夜,由于车祸,她和傅盛炀也坐上摩天轮,还拍了照片。
时间过得好快啊,她和傅盛炀在一起一年多了。
“叮~”
电梯门开的声音响起,安小月以为是有什么情况要处理。
她收起回忆,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当看到电梯里出来的人,她一脸意外。
“咦?你们俩怎么来了?”
傅盛炀晃一晃他手里的袋子。
“给你送夜宵啊。爷爷说你一天没有在家吃饭,担心你晚上饿,特意让厨房做了吃的,要我送过来。”
幸福的泡沫在空中飘呀飘......
安小月接过袋子,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一抱幸运。
“我把东西提进去,脱了白大褂再出来。”
重症医学科有一个供医护人员吃饭的小餐厅,和医生的办公室、休息室一门之隔。
她把东西放好,脱了白大褂,迅速洗手就出来了。
傅盛炀已经解开幸运的腰带,双手抱着他。
安小月抱着他,在他软软的脸颊上贴了贴,一天的疲惫尽散。
“喔~幸运,你今天去哪里玩了?”
整整二十多个小时看不到儿子,安小月稀罕幸运得很,头埋他身上,猛吸两口。
幸运被她的举动逗得嘿嘿笑,一双手放在她的脸上,认真地看着。
“不认识哦,我是妈妈呀。”
安小月说着,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尖。
幸运一双斗鸡眼出现,成功把安小月逗笑。
傅盛炀看母女俩闹得差不多了,才说起今天和幸运一天都做了什么?
“我带着幸运去公司。”
安小月一听,瞬间有些同情幸运小宝贝,“傅呈运小朋友,喜提长丰集团‘最小员工’称号。”
幸运也不懂,反正在妈妈的怀抱里,他就高兴。
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安小月看。
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幸运,让安小月心里幸福得不行。
这么可爱的娃,一定要和盛炀多生几个!
“不是去工作,我们去公司发喜糖。”傅盛炀解释。
“啊?”安小月愣住,“不应该等我一起去吗?”
傅盛炀摸摸她的头,“傅太太,你还知道发喜糖要一起去啊。”
“什么嘛?”安小月不好意思,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
傅盛炀充分理解宝贝老婆的工作,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他解释道:“最近事情多,你一直没有休息的时间,我就带着幸运去,正好遛遛弯。”
安小月撇嘴,谁家爸爸带孩子去工作的地方遛弯啊?
但她理亏,肯定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多年后,傅呈运骄傲道:“我从小遛弯的地方就是长丰,长丰就没有我傅呈运不认识的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
儿子也抱了,天也聊了,安小月觉得是时候回办公室了。
她不能离开太久,以免高奇医生有事找她。
“你带幸运回家吧,明天上午,最迟十点,我就下班回家了。”
“你记得把宵夜吃掉。”傅盛炀不放心,叮嘱她。
重症医学科一有突发情况,就忙好几个小时,别明早又原封不动地给提回家。
正依依不舍之际,重症医学科的大门打开了。
安小月看见高奇拿着听诊器出来,立即收敛面上的笑容。
“高老师,有会诊吗?”
“对,你......”高奇怪异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安小月立即意识到白大褂,“我现在去穿上。”
正好她按了电梯准备送父子俩回家,等电梯的时间够她穿白大褂。
电梯里,三大一小,皆是沉默。
“听说傅先生要办婚礼了。”
高奇开口,打破电梯里的安静。
安小月诧异。
她也没和任何人说起办婚礼的事情啊,高奇医生是怎么知道的?
傅盛炀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语气调侃道:“高医生好像过分关注傅某的婚姻情况啊。”
高奇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他理直气壮接话。
“自然,安医生是我带的实习医生,她结婚要请假,我有权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