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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慢慢恢复平静,萧璟宸已经坐上了皇位,生死阁的势力随着穆晟的死,云微的离开,也不复存在。

梅花邬至那以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听闻,皇帝下旨提江亦行为朝臣之首——相国,而江亦行递上了辞呈,从此不见踪影。

有人说,梅花邬里的冬天梅花似锦,每到冬天,那位风华绝代的大理寺卿就会回来,坐在梅花树下,品酌梅花清酒。

有人说,梅花落地,大理寺卿又会离京,寻他的爱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而那个手持红绣鞭的姑娘,终于摆脱了皇室,嫁给了墨川,那也成了近五年里,梅花邬里最热闹的一日。

婚礼办得格外简单,除了简单的红绸装饰,就只有两对红烛,徐伯站在门前翘首以盼,墨川和秦浩已经放了无数飞鸽出去,却依旧音讯全无。

“大人到底身在何处呢?”秦浩轻叹一口气。

徐伯亦是长叹道,“五年了,夫人也不知……”

年迈的老人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哽咽地止住了话。

“落落定是被那云微困住了,才会音讯全无,她一定会平安回来。”

月光下的嫁衣如火,昔日的姑娘褪去了脸上的稚嫩,却如往常一般泼辣,“让我知道他下落,定让他身首异处。”

墨川一袭喜服紧跟着走出来,牵起了桑灵的手,“这些年,大人放出了所有千机影卫,却还是一无所获。”

犹记得,那日,夫人和云微消失后,大人便犹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发了疯似地四下寻人,直到越娘的出现,越娘说,

“我太了解云微了,我一定可以找到他们。”

自那以后,越娘也是了无音讯……

“或许,是夫人故意的。”

众人齐齐转眸看向声音方向,小笙泣泪道,“夫人身上的毒根本就没有解。”

她清楚地记得,夫人偷偷服药,还有夫人总是说起,让她好好待在梅花邬,替她看着大人。

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明白了,夫人消失,只是为了让大人有活下去的期望,或许夫人以为,时日久了,大人可以将她淡忘,可以重新生活……

漆黑中,传来阵阵马蹄声,众人骤然转身,凝眉望着那抹墨色身影从马背跃下。

“大人。”

江亦行站在月光下,五年时光,他褪却了以往的温润,凤眸虽然依旧清润,却失了光彩。

他们知道,失去落落的江亦行,约摸就跟没了灵魂的躯壳。

“大人可还好?”徐伯哽咽问道。

江亦行瞧了一眼一身喜服的两人,让他想起了当年与落落成亲的画面。

落落肤白胜雪,是以穿着红嫁衣,格外动人心弦,他还记得那一日自己是怎样的窘迫,怎样地失了分寸。

想着,想着,便是心如刀绞……

江亦行轻叹道,“一切都好,唯缺一人。”

徐伯便觉得自己问这话问的太傻,少了落落,大人如何能好?这话,就如同往往人心口戳刀子,好在江亦行已经习惯了,即便心痛如刀割,面上依旧不改颜色。

气氛有些尴尬,桑灵忙道,“大人别站着了,快进屋,外头风寒。”

江亦行微一点头,抬腿时,正听得身后传来了马鸣声,众人驻足望着不远处一辆马车从漆黑处驶入光亮。

驱马的是个面容消瘦的男子,脸上表情怪异扭曲,像是被惊吓了一般,只见他勒马停下,对着车轿内恭敬道,“小丫头,这儿就是梅花邬了。”

四下陡然一片寂静,只听得有小娃娃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来,一个白净可爱的软糯小女童探出脑袋,四下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江亦行身上,顿了片刻,唤道,

“爹爹?”

所有人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望着小女童,仔细一看,这小女童却有几分江亦行的影子。

“爹爹为何不来找我和娘亲?”小女童蹲在马车上,撑着腮帮子气鼓鼓地问,“娘亲说,在和爹爹玩捉迷藏的游戏,看看谁聪明一些,看来爹爹输了。”

“你?”江亦行鼻尖酸涩,颤巍巍地伸出手,“你是?”

小女童别过头,气呼呼地道,“娘亲说爹爹最是聪慧,看来是骗人的。”

“落落?”江亦行伸手抱住小女童,“她在哪?”

这个小女娃几分像他,更有几分像落落,看着小女娃的模样,当时落落离开时就怀上了他们的孩子。

小女童望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抚去他的泪,“爹爹怎么哭了?”

“带爹爹去找娘亲好不好?”江亦行握着那小小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他不知道如何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激动,感慨还是疯狂?

孤寂了这么多年,突然多出一个女儿,而对于他来讲,最好的消息,莫过于,落落还活着!

他其实心里一直都清楚,落落这么些年了无音讯,更大的可能是落落自己躲起来了,她身上的毒从未解开,而云微,恰巧成了落落的棋子,这个女人当真是白眼狼,让他苦寻了这么多年!

“娘亲睡着了,玄伯伯说娘亲要睡好久,越姨说娘亲很快就醒了,她们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又动手了,爹爹,你快去把娘亲接回来吧。”

睡着了?

玄伯伯?……玄烨?

越娘?她们竟合伙骗了他?

江亦行一把搂住小女童,“你叫什么?随爹爹去找娘亲可好?”

小女童乖巧点头,“我叫江念念,娘亲在好远的地方。”

江亦行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的?

就听那驱车的车夫忙道,“小丫头,快把解药给我。”

念念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紧接着倒出许多小小的药丸,挑出其中一颗红色药丸递过去,“谢谢伯伯送我来此。”

众人一阵唏嘘,这丫头定是得了越娘的真传。

翻身上马,江亦行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到她面前,好好问问她,为何如此狠心?

他更害怕,念念口中,要睡很久,会是多久……

尘土飞扬,马儿刚飞奔出去,念念却忽然喊道,“我闻到了越姨的味道。”

江亦行猛地勒马,风吹鬓发,蓦然回首,他发疯似地跃下马背,直奔方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马车而去。

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驱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玄烨,过去的许多时日,江亦行每每想到这个人,都恨不得将他活生生撕裂,而眼下,他已然失去了力气。

而玄烨似乎也无颜见他,一言不发地立在马车一侧。

众人皆屏住呼吸,他们不知道里面的人会不会是他们心心念念之人,多少次的希冀都变成失望,眼下……

江亦行视线一直落在马车处,他想上前,可伸出去的人却不知为何僵在了车帘上。

激动、不安、害怕再一次失望——

终于有一双手伸了出来,慢慢地撩开了车帘子,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仿若静止。

她就在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还和记忆中一样清冷艳丽,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江亦行……”唇瓣微启,星眸似已经覆上了水泽,落落眸色柔和地望着他。

下一刻,一只久违的熟悉的温度包裹住她的手,紧接着便是宽阔温暖的怀。

“江亦行……”她声音哽咽地唤着他的名字,“你硌的我疼——”

“白眼狼!”他切齿,一滴泪悄然落下,他终于等到她!

江亦行很庆幸,余生有她相伴,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落落,从此以后,生死不离。”

落落应道,“江亦行,我绝不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