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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无意惹清风 > 第59章 “你当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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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你当我是什么!”

最近在忙活开店和哥哥的事,成天在外面奔波,到了晚上恨不得倒头就睡。

天气逐渐转暖,静谧夜晚的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花香。

长欢洗漱完想要关上窗户就寝,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突然的声响吓了她一跳,忙走过来。

就看到王樟延的身影,十方关了门守在外面。

他一进屋,本来淡淡的花香被酒气取代。

长欢皱了皱鼻子。

想起今天是三月二十七,楚国雍的生日宴。

王樟延怕不是喝醉了来兴师问罪的吧?

“大人怎么来了?”

长欢觉得这问法真是耳熟。

因为每次四目相对、两两相望,都在不想见到王樟延的时候,所以自己经常问他来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

“能来,我只是觉得对大人名声不太好。”

“从前你怎么不觉得?”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语气里带了些幽怨。

长欢无措地笑了笑,“从前一根筋,没想那么多。”

他没有接话,推着轮车到书案前。

书案上还摆着自己写过的草纸,长欢没想到会有其他人看到。

可现在再想收起来,倒显得过于刻意。

草纸上有开店的准备,还有自己想东西时随便划拉的。

见王樟延津津有味地拿出一张。

也顾不得什么风度礼貌了,长欢三步并作两步劈手夺下,将书案上剩下的纸也一并叠起来。

“平日里胡思乱想罢了,没什么好看的。”

王樟延也没有怪罪,“向外修,向内求,倒不像你会喜欢的句子。”

“随便抄的。”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纸,“那这信也是随便抄的?”

就知道他今日是来找自己麻烦的,长欢摇摇头:

“信是小女子的决心,同大人诀别并非一时的气话。”

不知是哪个字眼惹到了他,他将那信捏成一团,丢弃在一旁。

“我就当没有收到。祖母回去,你也回来。”

长欢顿感不解,他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楚国雍这层关系,他无法舍弃自己这颗棋子?

要不然为什么不痛快地说再见,这样大家都好?

“小女子多谢大人,但恕难从命,本来当初同大人的相遇就是一场意外,被楚大人送入府中,一步步走进大人的生活,一步步了解大人。”

“长欢觉得大人走的步履维艰,而长欢在大人身边始终是拖累,所以长欢选择同大人分别。”

长欢边说边给王樟延倒上茶水,希望能让他醒醒酒,别再步步紧逼。

可他没有接,茶杯僵持在了长欢手上。

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王樟延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锐利,几乎要把长欢整个剖开来看。

“你知道吗?平日里无事时,你也不管尊卑位分,总是自称‘我’;

但凡有求于人或是言不由衷,你就会自称‘小女子’。”

被他说中,长欢一时语塞。

他说的确实没错,自己用谦语是存了别的心思的。

“长欢,你真想一解前尘,一别两宽?那你就给我一个理由,一个真的理由。”

王樟延似乎很想从自己嘴里听到真相。

有那么一刻长欢真得很想同他和盘托出。

但是这样有什么用呢?

他不会共情自己的遭遇,也不会帮自己摆脱困境,更不会替自己报那血海深仇。

只不过是一场倾盆大雨后的潮湿,

只不过让自己的痛苦再次在阳光下曝晒,

只不过是再次授人以柄。

长欢释然地回答:“您是朝廷命官,我是风尘女子,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王樟延不依:“那从前说的那些都不作数了?”

说要讨他欢心,

说替他着想,

说治好他的腿,

说一起回家,

说等他接她回来......

他似乎是不死心一般地在追问。

长欢觉得眼前执着的男子不像是王樟延。

他怎么可能在关心自己和他之间的从前说的那些话。

究竟是哪些?

说得太多、真真假假,一时哪里回忆得起来。

“从前说过许多的话,大抵都记不清了.......”

长欢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王樟延的心上重重锤了一下。

“所以都是逢场作戏?”他声色厉苒。

长欢沉默,这不是彼此间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可能当时有些话是发自肺腑,但此情此景下已然是分辨不出的。

“所以当初其实换了谁都可以?陆远青也行,那个豪掷千金的男子也行。”

手被王樟延紧紧攥着。

长欢去掰他的手,嘴上不知说什么,就再次沉默。

也并非是这样,当时自己只想拿下楚国雍的。

不过他后面说的这都哪跟哪啊?

什么陆远青,什么豪掷千金?

刚踌躇着,只听到王樟延已经给自己盖棺定论了。

“虚伪,撒谎精,你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知为什么长欢听他这么说自己,心里格外不舒服。

也就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大人既然知道我的真面目,就请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说罢拢了拢衣袖准备送客,王樟延却收紧手上的力道。

长欢一时间挣脱不开,感觉这个人有些不可理喻。

所以手上也没有留情,刚刚的那杯茶水全部泼到了他脸上:“大人请自重。”

“你和我谈自重?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他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先来撩拨的是你,先要抽身的也是你,你当我是什么?”

长欢皱着眉头看向他,在思考他话里的意味,他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却没有认真思考自己究竟怎样看待王樟延,自己和王樟延这样究竟算什么?

料想从长欢嘴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只见王樟延冷着一张脸,在长欢诧异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高了半个头的视线汇聚在头顶,水滴从鼻峰滑落。

他捏起长欢的下巴,强迫她仰头与他对视。

长欢没想到的是,他的腿好了,已经完全能站立行走,与常人无异。

那么双腿残疾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伪装吗?

不可能,这么多医生诊断过的。

那么就是杜神医医好了他,

不然没有疗效,他不会在杜神医这里治这么久。

想到自己为他求医问药,劳心劳神。

长欢不禁有些嘲讽地笑了,心里升起一阵被欺骗后的愤怒。

冷哼一声:“大人就不虚伪,明明康健却坐着轮车瞒天过海。”

可笑自己当初还在为他的腿而担心,可笑自己还于心不忍,可笑自己很多次不住地替他惋惜。

王樟延不气反笑,捏着长欢下巴的手渐渐用力。

长欢吃痛向后退,王樟延却不肯放手。

步步紧逼,直到长欢后腿碰到桌子,退无可退。

他才凑到长欢的耳边,故意以最轻的气息问出口:

“虚伪吗?比不得你,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