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王也来了,既是如此,那就烦请教王和尊使共同作为属下和夜护法这场对决的见证。”华枫愣了一愣,向修冥行了一礼。
“月冥意下如何?”修冥侧头看着她。
“……挑战是圣典惯例,只要双方同意即可。你我无法干涉,不过做个见证罢了。”
“好!华枫,承夜,你们就到台上去对决罢,也让整个圣教都看看。”修冥抚掌大笑,鹰隼似的星目中充满了盎然的兴致,“月冥,你也有多年没回来看过圣典了,这就来一起看看,当年我们最爱看的圣典压轴好戏罢!”
她抿唇,“以前我们也打过一场,你忘了?”
“哈。月冥还记得,我还以为你忘了。”修冥眸光一闪,“怎么会忘呢?那一战,我输给了月冥,从那以后,我就暗自立誓,总有一天,一定要打败你!”
“看来你一直都不服气。不过修冥,你可别忘了,七十余年前的那场战斗,你也输了。”她没忍住轻笑两声。
“输?六百年前那场不提,七十三年前那场是我在让你,而且后来你突然有事离开,那场战斗严格来说并未分出胜负,只是我那时……”欲言又止,那时是因为久未见她,想哄她开心才说她赢了,但他并不服气。修冥眸光灼灼,带上了少见的少年意气,“我们再打一场,这次堂堂正正。”
“呵,修冥,何须找这种借口?放到今天,你的修为仍是及不上我,短时间内……还是赢不了我。”摇了摇头,故意出言相激。
“月冥在小看我?”星眸眯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修冥,六百年前你输给我,是不是还没给我彩头?”她忽道。
空气霎时寂静了片刻。
目光尴尬地四处游离,耳后微红,修冥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呃……”
“我记得的,你没给我彩头,多少年了?堂堂教王,竟也耍赖?”认真地盯着他,修冥脸颊迅速升温,慌忙找补:“当时我问过你,你说想好再告诉我,可是后来你一直没和我提这事。……月冥,用不着彩头,你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声,我岂有不答应之理?就算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会帮你摘下来……”
……东方九容有些无语:“那我现在就要星星和月亮,你去帮我摘。”
“……”
一本正经的模样,眼里却含着笑意,让他有些恍惚。
月冥,那个寡言少语的月冥,竟然也有和他开这种玩笑的时候?
“去啊,现在就去摘。”咄咄逼人,尴尬和羞恼交织,修冥跺了跺脚,“月冥!”
“做不到的话就记着这个彩头一次,到时我问你要。”
“喂,月……”
周围声音乍然安静下来,台上的剑刃相交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分外清脆。
“嘘,开始了。”她伸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把头转向台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两道激烈交战的身影。
快似闪电般交错的身影,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嘈嘈如急雨击打窗棂。
华枫在霜枫宫当宫主已有近百年,早已有七重天巅峰实力。早在修冥和月冥还是左右二使的时期,华枫就已入教,亲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叛乱,再加上在圣教中浸淫多年,冥罗剑法已是练得出神入化,无论是修为、年纪还是经验,都远在司凌夜之上。何况华枫满腔愤懑,一心认为是司凌夜故意在背后害他,出手之时招招狠辣,毫不容情。快如疾风骤雨般的剑势,让司凌夜不得不全神贯注于剑招上,一把长剑如银蛇狂舞,两人一时间战得难舍难分,势均力敌。
普通教众只看得眼花缭乱,对这位新任夜护法的轻视也少了几分,多了几分崇敬。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剑法,即使是面对前任护法华枫也不遑多让,抛开经验和资历不谈,单论个人实力,确也够得上护法之位。若非提拔他太急,引了众怒,只要能给他多些时间,他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双剑相交的剑势速度太快,普通教众看不出两人孰高孰低,只是赞叹,但在修冥和东方九容眼里,这样的速度,还不够格。
“此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即使再怎么不爽和吃醋,修冥毕竟已有千岁之龄,早就不是一腔热血的少年人,心智早已成熟。身居高位多年,许多事情看得透了,只不过是牵扯到月冥,这才失去理智。
东方九容只是挑了挑眉,不语。继续凝神看着台上的战斗。
“不光是冥罗剑法……他所学甚杂,月冥可能看出他出身何门何派?”
“你问我?青云前任道子之子,你应该更了解才是。”虽是玩笑,但也是传音到他耳畔。
突然听她提到那个身份,修冥眸色沉了一瞬:“月冥!”
凝神细看半晌,似是有些惊叹:“各门各派的剑法都有,他究竟出身哪派?仙门中偷学旁派剑法可是大忌,莫非正是因此才逃亡圣教吗?”
旁边的女子却沉默下来,心底苦笑,出身哪派?若是修冥知道台上少年正是她的徒弟,不知该有多么的震撼。
不过……以修冥现在对她表现出的偏执来看,恐怕不仅是震惊,而是暴怒了。
眼中闪过一丝歉疚,虽然不想欺瞒修冥,可是……
“月冥认为谁会赢?”修冥忽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拉着她,“我们可要赌一把?”
凤眸微眯,“修冥赌谁赢?”
眨了眨璀璨的星眸,修冥笑的促狭,故意拉长了声线,“月冥若敢和我赌,我才告诉你。不过,可得事先说好,彩头也是一件事,若我赢了,月冥此前那件就互相抵消,不作数了。”
眯起的凤眸上下打量了修冥几分,修冥虽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理直气壮对着她锋锐的目光,出言挑衅:“月冥可是不敢?”
东方九容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狂傲,那是睥睨天下的东方王的巍然气势,“有何不敢?若我赢了,修冥就欠我两件事,若是赖账,本王……可要公诸整个圣教了。”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赌华枫赢,月冥如何?”
“既然你已赌华枫,那我自然只能赌承夜了。修冥早就料到,这才会邀我一赌罢?”
一句话就道破修冥的心机,修冥笑了起来:“知我者月冥也。不过,我对这小子并无恶感,甚至颇为欣赏。做了这么多年教王,千烬秋辞的余党我都能容得下,何况是如此忠诚的人才?我之所以会赌华枫,是因为这孩子的经验和年岁都还远远不及,虽然剑法高超,但华枫经验更老道,最多再有百招就会分出胜负。这孩子本身天赋和心智都是绝顶,又得蒙惊天机缘,爬的速度太快,恐会飘飘欲仙,难以走远。我特意给他设下障碍,也是为了让他适当经历一些磨砺,或许对他未来的心性磨练更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