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侯,你到底想干什么!”
“快放开我!”那妇人恐惧至极,竭力挣脱。
“稍微忍耐就好。”
“我阅女无数,别人能忍,凭什么你就不能呢?”
雷侯一边诡异地笑着,一边撕扯她交叠的衣襟。
“救命!”
妇人尖叫,高声求助公堂上的断事官。
断事官顿时头皮发麻,周围的百姓、衙役都在等着他的反应。
‘内史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他茫然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向一侧隐没着的宁腾投去求助的眼神。
‘看情况行事。’
宁腾无声地回以四个字。
此时再谈‘看情况行事’?
两方面得罪不起——一方是权力巨大的雷侯,另一方是有功之臣的遗孀!
周围群众从没遇见过如此场面,不禁兴奋异常。
如果不是公堂严肃庄重的氛围,恐怕早有人喊出:“干了吧,上啊。”
“住手!”
“雷侯,你且息怒!”
那妇人双手护住胸襟,面对雷侯解她腰带的手忙呼道。她高声指责:“长信侯谋反之时,如不是我丈夫提前通报,并协助平叛,今日秦国说不定已面目全非。你作为皇家姻亲,竟敢如此对待有功之臣!”
雷侯停了一下手:“你在说嫪毐的事情吗?”
那妇人冷笑:“世上还能有几个嫪毐?”
“你所谓的立功之时,我还没参与其中呢。”
“还不快放手!”
雷侯立即领会。
难怪这位遗孀对内史府毫不畏惧,原是为平定嫪毐之乱立下大功的阎氏一族。
历史记载中确实提到,秦王政九年有人告密说嫪毐与太后有不正当关系,并阴谋让嫪毐的儿子篡位夺权。如果没人泄密,此事如何得知。
“等等,你先夫姓阎?”
“那你儿子叫阎乐?”
妇人一听提及自己的儿子,禁不住泪花涌出:“我的儿子正是阎乐,他惨死于您的手下少府刀下。”
雷侯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当初帮助平息嫪毐之乱的大功之臣的妻子居然站在这里。
“我的乐儿自幼由我一手带大,善良忠厚【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李明知道就算以他的地位,这次也难以善了,因此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
“住嘴!”
“你怎么老是忍让在先。”
“这么忍来忍去,反而被人欺负得更厉害。”
“现在连性命都差点没了,还忍?”
刘洋见状气愤至极,责骂张涛连头都不敢抬。
“阎夫人,说实话,谋害令郎的决定确实是我下的。”
“如果非要个理由的话,就说我看他不顺眼吧。”
“至于那位护卫,也是我杀的,举手之劳罢了。”
“如果你想讨公道,尽管去禀报陛下。”
阎夫人顿时泪眼汪汪:“我会跟你拼命的!”
刘洋迅疾出手扯开她的腰带,她因踩到裙摆跌倒在地上号啕大哭。
“黑冰台办案,请无关人等回避!”
“如有阻碍者,立即清除!”
一群全副武装的黑甲剑士将围观群众推开,迅速分列两侧。一个高喊:
“老赵,你终于来了。”
刘洋微笑着问候对方。“咦,怎么躺了个女人在这里?冻着怎么办?快来扶她起来。”
阎夫人用力捶打地面,哭喊道:“冤枉啊!我儿子死得太冤了!”
赵成看了看她,叹了口气:
“阿陈,跟我一起走吧。”
宁虎想推脱责任,事先派人通知了黑冰台,而刘洋则如他所愿激化矛盾,最终事件失控不可收拾。
“走就走吧,既然赵统领下令,本侯遵命就是。”
“不过 之事的确是本侯授意,与张少府无关。可否先行放了他以免误了炼铁工程?这关系明年春天耕地用农具呀。”
刘洋笑着说话显得无所谓的态度。阎夫人怒目相向:
“雷侯害我儿子惨死!请一定要严惩不怠!”
赵成松了口气:“带走!”
刘洋赶忙摆手:“等等,我对黑冰台路况很熟悉,自己能走不用麻烦各位。”挤着眼:
“老赵,请帮个忙解开绑绳吧,此外派几个人确保田家的安全为好。”
赵成交待:“这事交给我。”
随行人员解开了捆绑张舟的锁链并护送离开,留下断事官指挥女眷整理阎夫人衣物并由其随行送回。
“宁大人,此事已处理完毕。”围观人群议论纷纷后逐渐散开,晚些时候宁虎赶来。
断事官心中不满但仍恭敬汇报。宁虎冷笑:
“怕是不会如此顺利了。这次不把皮肉折腾一番恐怕难逃干系。”
断事官犹豫半信半疑。“立过大功的人怎会轻易抹掉过往功劳?”
“估计得关押一些时间好好反思,也算教训。”
宁虎得意扬扬离去,留着断事官摇头不止。
——
黑冰台卫士把田家安全送到炼铁部门,之后返回陪同李成同行。一路上路人避而远之。
到达大门外,刘洋感激说:
“老赵多谢今日秉公办理救了田少府蒙受冤情,改日...”
“雷侯别客气,进去喝几杯再说。”
“天色不早了不必如此客套。” 刘洋勉强说,
“还是给他个交代吧。”
最后只能无奈接受处罚:
“一个人做了就应自己担。”
“放心,我会让你得到适当对待,随意走动。”
刘阳表示,“可以来点棍子 ,否则老麻烦您心里也不安呢。”
“冬天天凉伤口慢愈合。”
“你去找件旧囚服换吧,回去不好交待。”
两人对望而笑,各怀心思。
——
夜莺校尉见到雷侯时问,
“你愁眉苦脸干什么?”
刘说“我做客人来的。”
请求夜莺帮忙预备酒水和厚被,
夜疑虑:“为何在此过夜呢?”
得知事情原委,心感不安追问是否安全。
刘轻笑解释情况。
回到府中,在炭火旁守夜,期盼赢诗曼早点现身救援又怕她愤怒斥责。
感叹命运多变,“大哥不会来看我。”自言自语中充满失落的情绪,又害怕得罪权贵惹上不必要的纷争。
整晚焦虑忐忑,不知前途如何。
静谧的夜晚中,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人数不少。 赶忙掀开被子,将带血的囚衣朝外翻转。
“嘶……”
“真疼啊。”
他低声哼唧着,偷偷观察声音传来的方向。
冷若冰霜的嬴紫悦走在最前面,左右陪同的是李芷萱和苏玉璃。狱吏和狱卒们打着火把殿后。
“赵文你竟对我下此狠手!”
“我的腰……腰……”
痛得龇牙咧嘴,颤抖着伸手按住腰部。
嬴紫悦心中揪起,苏玉璃扑到牢门前,几乎落泪,悲痛不已。
“夫君,叶夫人上吊自尽了。”
嬴紫悦失声痛哭:“叶氏有保国之功,你杀了母子二人,陛下该如何决断?”
叶夫人自尽?
揉搓后腰的手猛地顿住,满脸难以置信。
上午时还在高谈阔论,连丞相府的官员都不放在眼里,亲自过问案子,晚上竟然上吊 ?
我说要羞辱她,又没真的动手,至于这样吗?
嬴紫悦扶着牢栏啜泣不止。
若是只有叶乐一人死去,问题虽然棘手但尚有回旋余地。但叶夫人也自缢身亡,若皇上不严惩,如何平息朝野、安定人心?
如果天下只讲亲疏,不问功绩,谁还愿意为皇室效力?
“老弟,这确实是你的不是。”
“叶夫人先是痛失爱子,接着被你当众羞辱,一时想不开才这么做……”
“整件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文武百官都前往咸阳宫商议此事。上千士人守在宫门外不愿离去。”
“姐夫现在也非常难办。”
李芷萱担忧地说。
苏玉璃梨花带雨:“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来,别怕,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嬴紫悦抹了一把泪水,“我现在就去请陛下降旨,若是要杀你,我们就一起走。”
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诚恳地说:“你们不必再伤心,我确实错了。”
“每次都是你们承担痛苦与担忧,我真的太对不起你们。”
他虔诚作揖,向门外的众人行礼。
“这些话有用吗?”
“人死不能复生,皇上必须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
嬴紫悦哭得更厉害,眼泪不断涌出。
的心情澎湃起来,忍不住说:“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南柯一梦的故事,听过吗?”
“看来你们并不知道这个故事。”
他开始讲述那个着名的成语故事,描述了醉卧槐树下的士子淳于棼遇见紫色服饰使者的情节。
渐渐,周围人的哭声平息,大家都沉浸在他讲故事中。
“难道这一切都是虚幻的?” 苏玉璃问道。
“我怎么敢对身边的人如此敷衍?”
妻妾们的反应各异,各有感触。
“正如我时常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真实。”
“如果是做梦,那就尽情挥洒吧。”
叹了口气:“王宇有何过错呢?”
“是我说服他入朝廷任职,而陛下也同意他出任要职,可这不是他自己意愿的事。”
“即使这样,朝臣还是视他为眼中钉,连贵族子弟也对他敌意重重。”
“所以王宇被排挤了。”
“老实人嘛,不是在被欺负,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
“若是以前,我会放任不理。但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倘若梦里都没有公正与正义,醒来的现实会怎样?如何面对残缺破碎的世界,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李芷萱轻轻咬着下唇:“总有你的道理。”
“父皇若是要杀我怎么办?” 她质问道。
笑着讨好道:“望夫人搭救,在下一条命全靠你了。”
“那如果保不住你怎么办?” 李芷萱冷笑反问。
不好意思地搓搓下巴:“最坏情况,朝廷可以削我爵位以抵罪吧。”
“假使削为平民,夫人会跟我一起去代郡打铁吗?”
李芷萱拂袖离去:“谁要跟你去打铁,继续做你的美梦吧!”
李芷萱暗使眼色:“姐姐这是心口不一,肯定愿意去的。”
“我给你看家,让阿璃做副手。”
“若一切化险为夷,就是贬我为役徒我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