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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院子。

“哈哈哈......”

“啊嘻嘻嘻......”

“呵哈......呵哈哈......”

一大群后生,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声,看着自家的品牌上了电视,那种自豪感无以言表,受多大的苦都不觉得累了。

秦招娣亦是在眯着眼,“咯咯咯”,笑得花枝招展。

只有李新民,心不在焉的,他怕给裴寂昌扫兴,强挤出笑脸,真比哭还要难看。

“还得是我迟姐呀!这以后是我亲姐!瞧瞧这时间点卡的,咱们的广告一完,立马就是新闻,这才是真正的黄金档!尤其是最后那句,得劲啊。”

裴寂昌激动高吼。

“呀呼!”

“咱亲姐厉害呀!”

“亲姐人美心善啊!”

一群后生又鬼哭狼嚎。

广告的整体呈现,裴寂昌极其满意,迟慧娟的润色手段,能力果真突出。

“铃铃铃......”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肯定是主任打来了。”裴寂昌笑着走过去,接起电话后,却是支书的声音。

“寂昌,了不得呀,真上京平台的广告了,以后咱村你要成名人了,诶,倪平有对象没?有没有留个联系方式?”

许松绳激动得热泪盈眶。从最开始,是他和裴寂昌,骑着二八大杠,一步步做了很多事,此刻,太多情绪需要宣泄了。

“支书,两件事。第一,到这月底,心连心要给全省的主要城市供货,且给门店的提成不能降低,我们要利用现在的热点,迅速下沉市场。

其次,要统一宣传口径,把心连心营造成高档的产品。最后,把葡萄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咱村的每家每户都得富裕起来。”

裴寂昌叮嘱完这些事,便当即挂断电话,害怕占线,影响到与主任的通话。

大会在即,潘主任的抗压能力太弱,得不断鞭策!

“你这人......”

支书哭着骂,一边呲牙乐,一边流出眼泪,嫌弃裴寂昌太过绝情。

而在下一刻,裴寂昌就接到了潘聚才的来电。

“主任,你无需多言,明天把戏唱好就行了,不要怕,比的就是谁更狠!”

裴寂昌重重叮嘱,他担心主任慌了。

“明......明白了。”

潘聚才长长呼气,而主任的那张脸,此时亦是非常毒辣,甚至都在呲牙。

“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潘聚才愤怒大喊。

“等明天!”

裴寂昌抬头望向黑漆漆的窗外,他的神色过于淡漠,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的表露。

如何利用当前的风口,快速下沉市场?如何站队,与津临市的领导班子周旋?如何压榨,搞死其他竞品?种种事情开始井喷式地涌现......

郊外,高档住所里。

当周斯匀、何麦看到心连心的广告时,亦是惊得说不出话,但两人的神色都相当恶毒。

“他哪来的这个本事!?”

何麦诧异高呼。

“不会有太大影响的。”书记很快冷静下来,点上一根烟,轻轻吐出烟雾后,沉声说起:

“京平台的费用不是一般的高,乡镇企业能有多少钱?投放不了几天的。那个短命鬼前一次吃到广告带来的好处了,还想故技重施,实际上狗急跳墙罢了。

等会议结束以后,我就让陈州连下架他的货,绝对让他好过不了的。”

最后,书记的话十分霸气,是对权力的信任,以及对一家乡镇企业的不屑一顾。

“还是你对我最关心......”

何麦扑到周斯匀的怀中,将头埋在男人的胸口,而女人的那张脸,挂上一抹诡异的弧度,她笑了,是因为看到了裴寂昌活不长了。

同时,在李艳武家,看到心连心的广告后,还是一脸的鄙夷。

“这就是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不说好好把质量搞起来,就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裴寂昌那个货色,真是太虚了。”

李艳武严厉批评。

“这钱白浪费了,卫生纸就在这小小的津临市里卖,都没有走到其他地区,别人就算想买,可是没货呀,没地方可买,真不知道脑子是咋想的。”

李恒的话里满是讥讽,他受不了隋青轻跟在裴寂昌面前笑。

“明天的经济大会,你也参加吧,多了解了解华夏当前的形势,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

李艳武笑道。这位主任思想过于陈旧,理解不了这样的行为,不应该脚踏实地吗?企业的改革意识如此。

当然了,他还不知情,裴寂昌将参加明天的会议,以及陈局长已经急得团团转。

......

深夜,供销社门口。

张鹤川、柯樊楚这些人喝得酩酊大醉,自然是没有看到有关心连心的新闻。

这些人,都等着明天在会上接受书记的表彰,企业改革成功,可是不小的功劳。

“大家散了,都赶紧回家,记得明天准时参会,可得好好支持书记的工作呀!”

张鹤川挥着手,嚷得格外大声。

“一家乡镇企业算个球,我倒要看看裴寂昌长得什么求样,农村来的一个货,妈逼的,还敢抢咱们的抢市场,活腻歪了!”

柯樊楚大声叫骂,这人的酒品不好。

人们哄笑着离开了,这时在路口,有几个后生在等着何旺,一阵凉风吹过后,他也清醒了几分,趔趔趄趄地靠了过去。

“董春得进去待半年。”

李瑞祥神色不善。

“你看老子干啥!”

何旺一巴掌打在韩建的脸上,他当时在电影院有多怂,这些人可见到了,此时大发雷霆,无非是想找回无能的面子罢了。

“消消气,没啥意思。”

韩建微微退后,尴尬地笑着,他和董春能混得起来,是凭一股狠劲,可跟这些公子哥没法比,人家有后台,这耳光他得受着,惹不起。

毕竟......还从人家厂里拿工资,韩建是打手,不过这人聪明,上回没把自己折进去。

“明天那个大会,我这副厂长不能去?”李瑞祥笑问。

“当然可以去。”

何旺喝了酒,能让兄弟的脸掉在地上?

“哈哈哈,咱也见见市里的领导班子,长长见识。”

李瑞祥嬉笑着,可当即脸色变得狠毒,“裴寂昌也要去吧?呵呵,我来弄那个人,真没见过个硬的,几棍子下去就都怂了。”

“老子要他死!”

何旺气愤大骂。

其他混混都在叫嚣着,一个个都跳得高了,唯独韩建,这个人没咋吭气。他看人很准的,董春的狠,只是表现出来的,而裴寂昌和那个小后生的狠,是那种真正要过人命的狠,不一样。

他们?怕是要吃亏......韩建想的事比较多。

天色很晚了,大会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