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之前在芝林租住的公寓,窗外的风景依旧,顾莲站在窗前,目光穿过层层绿意,直达韩笑的别墅。韩笑的生活,就像是一幅精心编制的程序,每日都按部就班的运行着。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韩笑便会在花园中忙碌起来。他细心地修剪着每一株花草,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抬手都像精心编排过一般,他总是从那朵粉色的玫瑰开始浇水,总是最后修剪门口的松柏。顾莲远远地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锻炼的时间到了,韩笑换上轻便的运动装,开始了一系列的拉伸和热身。他的身体在晨光中显得愈发健硕,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但顾莲的注意力,却始终停留在他那双眼睛上——那双曾经闪烁着光芒,如今却蒙上了一层忧郁的眼睛。
偶尔,韩笑会离开别墅,去附近的山上爬山或是沿着河岸跑步。他的身影在自然的怀抱中显得格外孤独,每一步都踏出了深深的孤寂。顾莲在远处静静跟随,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风能带去他的思念,让韩笑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回到别墅后,韩笑的生活又回到了平静。他没有任何社交,电视成了他排解寂寞的工具,但更多的时候,他会选择坐在窗边,手指轻触琴键,让悠扬的旋律在空中飘荡。那琴声,平淡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如同他内心的写照,让顾莲听得心痛不已。
夜幕降临,顾莲站在窗前,望着别墅内渐渐暗下来的灯光,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明白,韩笑的肉体虽然还在这个世界,但他的心和灵魂似乎已经飘向了远方,再也回不到从前。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窒息,但他依然不愿放弃,因为他知道,只要还能看到韩笑,他就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幸福与满足。
夜深人静之时,书房的灯光摇曳,映照出萧衡坚毅的面容。他轻轻拍了拍桌上的几叠文件,那是李云堂交待的犯罪证据,每一份都沉甸甸地揭露了权贵们不为人知的秘密。
“张司令、易院长,你们二人且看看这些。”萧衡边说边将证据缓缓推到他们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张建明率先伸手接过,与易苍穹一同翻阅起来。随着一页页纸张的翻动,他们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然而,他们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异口同声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对此毫不知情啊!”
萧衡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两人拙劣演技的不屑,也有对即将揭露真相的决绝。“不必再演了,二位。李云堂提供的这些,仅仅是冰山一角。你们这些年是如何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早已在我的掌握之中。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面对萧衡的直截了当,张建明与易苍穹的伪装瞬间瓦解,神色变得慌乱而复杂。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是在寻找彼此的支撑,随后异口同声地辩解道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人人都这么做,若是我们不参与,只会成为众矢之的,难以立足。”
萧衡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决绝。“争夺四主之位,免不了要面对各种针对,也没见你们退缩。过去的事,可以不再深究。”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明日,我将着手对韩家的兵权进行分散,以削弱韩家的势力。这过程中,我需要你们的全力配合。”
易苍穹一听此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他急切地问道:“那是否意味着,离四主选举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萧衡微笑着点了点头,掩饰掉眼神里的厌恶。“是的,时间紧迫,你们需要立即回去准备。记住,我的决定不可违抗,你们只需让手下的人全力配合,确保一切顺利进行即可。”
言罢,书房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盘算着接下来的棋局。张建明与易苍穹恭敬地应承下来,随后退出了书房,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心中满是各种算计。
次日清晨,晨光初破晓,国主府已是一片肃穆,众人聚集于会议室,准备参加例行的早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氛围,似乎预示着今日将有不同寻常之事发生。
萧衡,面色凝重地步入会场,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位官员,那眼神中既有失望也有愤怒。随着他的一声重咳,早会正式开始,但气氛却异常压抑。
“诸位官员,”萧衡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近日来,我闻听诸多关于尔等无视百姓疾苦,肆意盘剥、谋取暴利的恶行,心中甚是痛心疾首!我朝以民为本,你等身居高位,却如此行事,置国家法度、百姓福祉于何地?”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官员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惶恐,有的则强作镇定。几位元老级别的官员,凭借着多年的官场历练,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眼中也难免闪过一丝忧虑。
就在这时,韩光明,挺身而出,试图为众人开脱 “国主息怒,此等谣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所散布,旨在离间我们,扰乱政治生态。我等忠心耿耿,怎敢做出有违天理、伤害百姓之事?还望国主明察秋毫,切勿轻信谗言,以免寒了大家的心。”
韩光明的话语虽委婉,却也不乏狡辩之意,试图以“谣言”二字来模糊焦点,转移话题。然而,萧衡早已料到会有此等说辞,他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看向韩光明:“韩阁老此言差矣。我非昏聩之主,怎会轻易为谣言所动?今日,我之所以如此动怒,实乃因手中已掌握确凿证据,足以证明尔等所作所为,非但非空穴来风,更是铁证如山!”
言罢,萧衡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会议室回响,随即取出一叠厚厚的资料,用力掷向韩光明:“韩阁老,请你好生过目!这上面记录的,是你们这些年来的种种不法行径,每一条、每一款,皆有证人证言,更有账目往来为凭。你们这群人,平日里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干着欺压百姓、中饱私囊的勾当,真是给脸不要脸,令人发指!”
韩光明措手不及,被那叠资料砸得一个趔趄,待他稳住身形,匆匆翻阅起那些资料来。随着一页页翻阅,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万万没想到,萧衡竟然真的掌握了如此详尽的证据,一时间,他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承受着周围人投来的复杂目光。
大殿内,气氛愈发凝重,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场风暴的猛烈与不可阻挡。
萧衡端坐在会议桌的首位,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一众官员。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韩阁老,我看您年事已高,许多事务处理起来或许已感力不从心。鉴于此,我提议,将北疆的129、127、128三个军暂时交由易院长代为管理,以确保边疆的安宁与稳定。”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众人纷纷侧目,看向韩光明,只见他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他深知,此时任何反抗都将是徒劳,只能以退为进,寻找转机。
“国主英明,老臣年迈体衰,确有诸多不便之处。易院长能担此重任,我自当全力支持。”韩光明虽然表面上却表现得极为恭敬,心中却早就已经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紧接着,萧衡的目光转向了在座的每一位官员,语气变得更为严厉 “至于此次瘟疫爆发事件,我深感痛心。作为国家的守护者,我们中的一些人却未能及时有效地应对,导致百姓受苦。因此,我决定,凡是涉及此次事件的相关人员,官职将一律降一级,并停薪一年以示惩戒。我希望这能让大家深刻反思,引以为戒。”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一片哗然。不少官员面露惶恐之色,生怕自己被牵连其中。然而,易苍穹却站了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带着一丝释然。
“国主英明,我等确实有错。感谢国主体恤旧情,对我等只是小惩大戒。易某虽为文臣,但深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能够有机会代管北疆三军,我倍感荣幸,也定将竭尽所能,不负国主厚望。”易苍穹的话语中充满了奉承之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在站队。
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附和道:“谢国主,小惩大戒,我等一定铭记在心,按照国主指示,为国尽忠,为民谋利。”一时间,会议室内的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场风波并未真正平息。
韩光明正欲开口为官员们辩解几句,却被萧衡凌厉的目光和不容置疑的语气瞬间打断了。
萧衡的目光如同两道寒光,直射向蒋德怀,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蒋德怀,你听听这个名字,德怀,本该是心怀天下,德被四方,可你呢?我看你是该改名叫蒋德坏了!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我早已了如指掌。你一边榨取百姓的血汗钱,一边又假装慷慨解囊,骗取国库的资产,再施以小恩小惠给那些被蒙蔽双眼的百姓,以此来博取一个好名声,真是可笑至极!”萧衡的话语如连珠炮般,句句直指蒋德怀的要害。
蒋德怀闻言,脸色煞白,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试图辩解,但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我没有啊?”
萧衡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仿佛能穿透蒋德怀的灵魂。“你要明白,凌国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分税收,都是属于凌国子民的。你巧立名目榨取百姓钱财,骗取国库资金,已经触犯了国法,更违背了天道人心。既然大家都以为你是个活菩萨,那你就得担得起这个名头。从即日起,凌国将实施医疗全部免费政策,费用支出由国库和你个人各承担百分之五十。这是你赎罪的机会,也是你重新赢得百姓尊重的唯一途径。”
蒋德怀闻言,如遭雷击,他万万没想到萧衡会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他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国主,求您开恩啊!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然而,萧衡却不为所动,他的声音冷若冰霜:“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可以给你机会,但绝不会给你逃避的机会。如果你无法履行自己的责任,那么监狱的大门将永远为你敞开。”
众人都知道萧衡是打算在蒋德怀身上出这口恶气。此刻会议室的众人大多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与蒋德怀那点情谊也就早早的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说完,萧衡转身离开会议室,留下了一室惊愕与恐慌的官员们。蒋德怀则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接下来的路,将异常艰难。
会议室的门缓缓合上,标志着那场决定性的对峙暂时告一段落。萧衡回到书房,眉宇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迅速召来心腹,低声吩咐道:“即刻起草一份关于易苍穹将军全面接管北疆军队,特别是127、128、129三个军指挥权的正式文件。务必保密,不得有丝毫泄露,直接交予易院长手中。”
警卫员领命而去,心中虽感惊讶,却也明白此刻的紧迫与重要。夜深人静之时,一封密函悄然出现在易苍穹的案头,字里行间透露着萧衡对易家接管军队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