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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隔壁有人住进来了?”华清月在院子里边整理花草,边说道。

“是啊,昨日就有人在布置了,今日天黑前一行人才入住进去。”

华清月看了眼隔壁的方向,道,“这巷子只有我们一家,如今来了人,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得空备点礼物,登门拜访一下吧。”

“是,我一定去看看。”

桃兮说着,笑得一脸神秘,“今日天黑看不清楚,不过远远望去那家主人的背影挺拔,想来正面肯定也差不了,我一定好好给姑娘看看。”

“你,瞎说什么。”华清月娇嗔道,“你再这般没规矩,看到时候有那个男子敢娶你。”

“我才不嫁人。”桃兮一脸不以为意,“反正我这辈子就跟着姑娘你了,姑娘这辈子都不成亲了,我自然是哪里都不去,桃兮立志要当姑娘一辈子的狗腿子。”

“瞧你的出息,今日让你看的账本可看完了?”

桃兮一脸苦相,“姑娘,那些账本每个数字我都认识,可是要说从数字里面找到每个数字的关联性,还有下年度的商机,可真就两眼一抹黑了,要不,我还是明日给姑娘你做几份拿手的好菜,不看账簿行不行。”

“你当真不喜欢?”华清月认真的问,没人比她更懂强人所难的后果,于是正色问道。

“当真。”

桃兮可怜巴巴地看向她,“当真不喜欢。”

华清月思考半瞬,才道:“那好,不喜欢就不学,反正如今的我也能养得起你。”

说着话,她手上修剪枝叶的动作没停,又过了好一会,她才气恼出声,“好好回禀你家主子,别再送破烂花草来。”

她每日奔走在各个布庄已经很累了,晚上得空还得照顾一屋子的花花草草。

也不知道陆焱抽了什么疯,每个月都送几盆花草过来,每张信上都是提及他是准备送给祖母的,耗尽全力也养不活,让她抽空帮帮他。

想着送给陆老夫人,她也没推辞,没想到开了先河,后面越来越过分,从起初的每月一盆,到后来的每月好几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那布庄要倒闭了,改卖花了。

开始她还有耐心,后来随着越来越多,她才知道自己这是被戏弄了。

可看着满院子的奇珍异草,到底也没舍得扔出去,只得花时间来打理。

“要是他再送,以后京都来的信件我是一概不收了。”

这话一出,不远处的树丛中动了一下。

..........。

两人的打趣声,落在隔壁人耳中,却是满脸柔情。

陆焱负手而立,站在院子,我静静听着熟悉的声音,嘴角不自觉扬起。

清月,一年多没见,别来无恙。

等隔壁的说话声音渐行渐远,飞七才从暗处来,抱拳行礼后,“主子。”

“这些日子,可有异?”

“未曾,属下已经给林县的黑白两道交代好,谁也不敢来找事。”

“只是,只是,”飞七看了眼上位之人,忐忑开口,“夫人让你别再送花草了。”

陆焱听后,眉目间浮现难得的喜色,自喃道,“她对我的容忍度倒是增加不少。”

一旁的飞十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飞九,“喂,你说,咱们主子都来林县了,夫人就在旁边呢,他怎么也不去看看?”

一向跳脱的飞九:女人真是怪物啊,能让一向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飞十变得如今这般不正常。

主子是这样,为了女人不管不顾,来林县当个守城将领。

飞十这厮也是。

摸个女人的手,一年之内他至少听了八千遍,梦里还有两千遍。

他虽然是个侍卫,可侍卫的命也是命啊。

想及此处,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自己还是走远一点好。

刚踏出一步,就被飞十给拉住,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喂,你说,咱们主子都来林县了,夫人就在旁边呢,他怎么也不去看看?”

“你懂个屁。”飞九没好气回怼,“主子这叫策略。”

飞十白了他一眼,“就你懂,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还说什么,这叫策略~,策略你个大头鬼。”

飞九:“.............”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说这句话的。

不,他就不应该陪他们来赏月。

不对,他就不该来林县,就该在京都扫一辈子马厩。

飞十见他垂着头,肯定是对自己羡慕嫉妒恨,顿时耳根子红了一片,“可我摸过,我给你说,那次.............。”

华清月来了林县,依旧和京都一样,每日早出晚归,无论天晴下雨,她都会亲自去几家铺子查询情况,有什么问题,当场解决,这宅子离她的成衣阁也近,林县民风淳朴,周边又是几所学院,书生气息蔓延,也没什么危险,所以也没让人陪同。

这日,她刚出门,和往日一样,迎面碰上学究装扮的男子。

每次她在这条路上,总是能遇上他,一年了,皆是如此。

后来慢慢听说,他是前面白鹿书院的学究,又与她住在同一所院子里,她刚来林县的时候还想过要将清扬送去求学,没想到他死活不愿意入文学,要去练武,说什么以后要保护他们。

起初,她也不同意,只是后面拗不过,便也随了他。

陆焱其他的话不中听,可对于清扬的安排还是在理,他身子骨弱,能练武强身健体,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周夫子。”她学着其他人对他的称呼,亦像往常一样问候。

以往,他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语,匆匆离开。

只是今日,他直直地站在她面前,局促不安的模样,显然是有话想说的样子。

“周夫子,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华清月轻启朱唇,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沉默。

周夫子听闻,下意识整理着身上的衣衫,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几分慌乱,凝视着华清月的眼神带着怯意泛红,连咳几声,才郑重地行了一礼:

“华娘子,这一年来,你我已数度相见,却尚未通名,实乃在下之过,在下周项生,乃白鹿书院的学究,敢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