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十四心中是否情愿,反正没两天的功夫他就被他爹给发配到他四哥手底下打杂去了,现如今的户部那是什么地方,用胤祚的话来形容那就是牛马集散地,到了这地,不论你是有多大的神通,不扒拉上几天算盘珠子,你都别想出去,十四那双手,你让他挽弓射箭在行,可让他扒拉算盘珠子,那无异于让张飞绣花,这不才干了两天,就一脸哭唧唧的跑他四哥那去诉苦了。
胤禛是谁?那可是个能把自己卷的吐血的狠人,就十四这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到他跟前能讨到好那才是有鬼了,于是我们十四阿哥非但诉苦不成,还喜提了个珠心算教程大礼包,每天都要被他四哥亲自压着练习不说,还得面对他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六哥的不定时抽查,短短几天时间,十四那是真切的理解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简而言之——心态崩了。
“六哥,你就行行好,心疼心疼你这苦命的弟弟行不行?我白天在工部要被四哥奴役,晚上回来还得被你折腾,我这别说是个人了,就是头牲口也禁不住这样造啊,来,你瞧瞧我脸上这黑眼圈,是不是都快赶上那食铁兽了,你在看看我这全身上下散发的怨气,是不是比你给我们讲的故事里那贞子还大,我不管,反正打明个儿开始,我就要罢工不干了,六哥,到时候四哥要是找我麻烦,你可一定得帮我,不然我就找个绳子吊死在你这疏风轩门口……”
胤祚那边正端着茶杯喝茶呢,听闻十四这话手上动作不由一顿,对于十四那番话胤祚的感触只有两点,第一,这不是我的词吗?第二,我这个弟弟出息了呀。
“吊死在我这疏风轩门口?行啊,德喜去给你十四爷找根结实点的绳子挂到咱院里树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今个儿是怎么个吊死法。”
得,这下换十四傻眼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六哥会是这么个反应,不对啊,他怎么记得他六哥上次和他汗阿玛说了这话之后不是这个结果呢……不过显然这会儿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没看见德喜已经往门外走了吗?这要是一会儿人家真把绳子挂好了,那他是把自己挂上去呢?还是挂上去呢……
“唉唉唉,怎么就挂绳了呢?六哥,我这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怎么还就当真了呢,来六哥喝茶,你就当刚听到的都是非人之语,大人有大量,原谅弟弟一次行不行。”
胤祚本来也没打算和十四计较,毕竟这家伙即便嘴上火车跑的再厉害,明个儿一大早还不得乖乖到户部上值去,他要是真敢撂挑子不干,那可不止是他四哥找他麻烦这么简单的事。
“行了,六哥知道你小子这几天在四哥手底下过的辛苦,也就不和你计较你这次的口无遮拦了,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句,从明个儿开始,这珠心算练习从每天的两个时辰调整到三个时辰了,四哥那边的时间不变,下值后带着你的算盘来我这,剩下这一个时辰由我指导你。”
指导?那我可真是得谢谢你了,六哥,其实你要想收拾我咱可以明说的,毕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话没人比我更明白,属实没必要说出指导这么文雅一词安慰我。
该说不说胤祚作为从小看着十四长大的兄长,对于十四的了解还是挺透彻的,看,这不昨天还在抱怨自己不如牲口的家伙,第二天一早又乖乖起来到户部上值去了,你问十四为什么这么乖,呵呵,那当然是因为他不傻,要知道这差事虽然是胤祚给他求来的,可康熙那边不也再看着吗?他要是敢撂挑子不干,先别说他那俩哥会不会答应,就他汗阿玛那关就过不了,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当什么大将军带兵战场杀敌,建功立业,想的美吧你,这辈子到死只怕也只能是个光头阿哥了。
十四本以为他六哥会借着这次指导他珠心算的机会狠狠收拾他一番,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他六哥之腹了,人家说是指导那就是真指导,半天都不带参杂个人感情的,当然这凡事都具有两面性,不借机报复是真,可铁面无私也是真啊……
“十四,你那耳朵是长来出气的是吧,你来告诉我这列数字我念了几遍了,你怎么还能出错,人家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就你这领悟能力,你说我这师父能放心你个人修行吗?难怪四哥上次来我这提起你的时候欲言又止,合着你就是天天这么折磨他的是吧,德喜,你过来给他念,今个儿要是在出错,他这晚饭就可以免了。”
十四此时心里就俩字——委屈,什么叫他就是这么天天折磨他四哥的,难道不是你俩天天来折磨我吗?还有什么叫再出错这晚饭就可以免了,他现如今那可是还在长身体,这要是营养不足长不成好老头了可怎么办?
可即便十四心里在蛐蛐胤禛,胤祚,他敢反抗吗?他不敢啊,所以为了能长成个好老头,只能是一个字——练,胤祚可不管十四心中如何委屈,他这会儿都对自己这为人师表的能力产生质疑了,换句话说——破防了。
十四这晚饭吃上了吗?嗯……看他这端着饭碗狼吞虎咽的模样是吃上了,胤祚拄着下巴看着十四那风卷残云,如同饕餮转世的模样,在心里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孩子吃饭时候不能说他,不然影响消化,才把那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赶紧走人,我现在看见你这脑瓜子就嗡嗡的,明天过来的时候直接去找德喜就行了,在你学习这期间咱哥俩就先别见面了,我现在算是体会到那句你在学术界对我毫无威胁,但在教育界绝对会让我颜面扫地的含金量了,行了,今个儿就到这吧,我这头疼的厉害,德喜扶我去后面休息。”